許明遠恭敬道:“遵命。”

垂下的面孔上,一雙眼珠藏著戾氣,轉瞬消弭。

……

……

明月居,是一座清靜文雅的居所。

以包廂私密,兼具茶樓與客棧而聞名。

明月居隔著一條街,則是極熱鬧的地段,人來人往,好不熱鬧。

此處,也有一座酒樓。

今日午間,趙都安就便衣前來,負手悠然進入小秘書安排好的坐席。

迎接今日請來的客人。

“趙使君來的竟這樣早?倒是我失禮了。”

容貌平庸,在京中名聲不顯,但家世顯赫的董大走上樓來,不由拱手致歉。

趙都安微笑擺手,起身迎接,請他入座,笑道:

“董兄莫要見外,稱什麼使君?你我還如往常,以兄弟相稱便是。”

董大肅然起敬,被他的風采折服,嘆息道:

“京中太多庸人,聽風便是雨,屢屢詆譭趙兄名聲,說什麼睚眥必報,卻不知,趙兄胸懷何其寬廣。”

上次齋園事後,董府派人送上厚禮,以表歉意。

不肖子孫董三,也被再次勒令禁足,這次,董太師親自發話,將其丟出京城,丟到西南邊軍中去。

讓這第一紈絝去軍中從小卒做起,狠狠磨一磨頑劣,這個結果不可謂不狠。

畢竟一般的鍍金,都是去比較安全的軍府,而西南邊軍,那是真會死人的。

尤其傳說中那位趙師雄大將軍,可從不慣著什麼官宦子弟。

饒是如此,董大仍覺虧欠。

卻不想,今日趙都安卻邀他吃酒敘舊。

“誰說不是呢……”趙都安恬不知恥,將這句奉承收下。

二人寒暄了陣。

董大好奇地看向桌旁,擺著碗筷,卻不見人影的另一個空位:

“趙兄今日還請了客人?還未到麼?”

此地,除了趙都安與董大,便只有立在一旁的錢可柔。

但那多出的碗筷,顯然不屬於任何一人。

“哦……她嘛……”

趙都安正斟酌如何回答。

就看到,樓梯口,一個換了身較為尋常的衣裙,顯得不再那般與眾不同的少女徑直走來。

一聲不吭,小屁股在空位上坐下,有些分散的雙瞳緩緩聚焦,一語雙關道:

“人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