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才意識到,自己所謂的“虛與委蛇”,“消極抵抗”,在真正的兇人面前,多麼可笑,不堪一擊。

這會,羊角辮女童忽然用軟綿綿的小拳頭錘打趙都安:

“壞人,不許欺負先生……不許欺負先生……”

學舍中的其他孩童也意識到不對勁,紛紛跑出來。

趙都安彷彿被激怒了,他面無表情拎起女童,忽然高高揚起,好似要摔下來的動作。

海棠頓時變了臉色,作勢要上前,卻突然被張晗拽住。

“我說!”

千鈞一髮之際,薛暄發出一聲悲鳴,雙腿一軟,撲倒在地上,眼眶翻紅:

“別牽累孩子!”

趙都安揚起的手微微一頓,他臉上終於緩緩露出笑容。

將女童輕飄飄放在地上,丟給福伯。

輕輕撣了撣衣袖,瞥著跪伏在地的落魄小姐,笑容燦爛:

“薛小姐早這樣配合多好,何必鬧得不愉快?”

薛暄踉蹌起身,拱了拱手:

“請三位大人去後宅稍坐,民女安撫了這些孩童便至,以免他們吵鬧,令大人們不悅。”

趙都安沒再吭聲,只是轉回身,朝身後的兩名同僚遞了個眼神:

搞定。

……

……

俄頃。

福伯將三人領入後宅,一間不大的堂屋裡,奉上茶水後,告辭去幫著照看孩童。

等人走了,憋了半天的海棠終於開口。

這位英姿颯爽,聰慧直率的女錦衣臉色不善,盯著趙都安:

“這就是你的手段?”

趙都安悠閒地捧起茶碗,喝了口,咂咂嘴。

心說不愧是“貧民區”的茶,滋味實在寡淡,勉強解渴。

聞言笑了笑:“你就說薛暄配不配合吧。”

這會,他臉上早沒了大反派的陰毒之色。

笑呵呵說著話,配合俊朗的容貌,令人絕對無法將其與方才形象聯絡起來。

“……”海棠被噎了下,才夾槍帶棒道:

“不愧是小閻王,我終於有點明白,趙緝司為何能屢立大功了。”

說我能立功是靠沒下限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