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勢逆轉。

早上的時候,是大理寺來搶趙都安的人,被他以不符規程懟了回去。

到了晚上,則是趙都安來搶大理寺的人,這次,輪到何正用“規程”的名義來懟他。

趙都安沒動,身後的梨花堂刺頭們也沒動。

氣氛發生了些微妙變化。

何正眯起眼睛:

“趙緝司何意?這次一切可都是按規矩來,你莫非還要在這打人麼?”

語氣中帶著哂笑。

雖說武力值上,雙方對比仍舊懸殊。

但地盤換了。

兩個衙門的人,在一個逆黨的私宅發生衝突,和在三法司衙門衝突,是迥然不同的兩件事。

何正並不相信,趙都安敢在這動手。

倒不是他低估趙都安的膽量。

而是在他看來,想抓人有更好的方法,比如去找女帝,或按官場的遊戲規則運作。

大打出手,從任何角度看,都是最糟糕的選擇。

姓趙的既是個聰明人,便該明白以退為進的道理。

“你可能想錯了一件事。”然而趙都安卻輕輕搖了搖頭。

何正皺眉:“本官想錯了什麼?”

趙都安忽然翻身下馬,他身後的梨花堂眾人,也都同時下馬。

整齊劃一的動作中,透著某種威勢。

趙都安邁步,拾階而上,身後的錦衣們亦跟上,好似潮水上湧,吞沒礁石。

何正眼皮狂跳,身體下意識驚懼,想要後退。

但強忍住了,仍傲然佇立。

好似一位面對惡勢力,剛正不阿,寸步不退的英雄形象。

趙都安停在了他的面前,二人相距不過寸許,他嘴角微微翹起:

“這是通知,不是商量。”

何正瞪大眼睛:“你要做……”

“彭——”

下一秒,趙都安的手掌已輕輕朝他按去,太祖親傳的星河倒掛以最平靜的姿態重現人世。

狂風大作。

青袍文官猶如一片葉子,被風掀起,輕飄飄朝後飛去,徑直栽倒於花壇中。

而他身後那一群手持棍棒的,孔武有力的吏員,也都被吹倒一片,猶如颶風過境時,俯身拜倒的麥穗。

驚呼聲一片。

不只是對方,哪怕梨花堂的官差們,也都被自家大人的果斷驚到了。

趙都安緩緩收回手掌,邁步越過大理寺的門檻,頭頂的大紅燈籠也緩緩垂下。

“嘖,都是成年人了,誰跟你講規矩啊,幼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