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了兩步,身後的腳步聲徐徐跟過來,伸手撈過他手裡的袋子。

鄭煦暘越過李管家,“你不用過去了,我有些話想和尹旼煥說,我會給他醒酒。”

李管家看著鄭煦暘的背影,突然有些想笑。

他大聲道:“大少爺的房間的密碼,我會透過簡訊發給你的。”

李管家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相信鄭煦暘,他可能是覺得大少爺很孤獨,而鄭煦暘恰好可以陪陪他。

……

陳淮從慶功宴上回來後,沒顧著開燈,頭暈眼花地摸索著到了房間,一頭栽到在床上,然後一睡不醒。

他不知道睡了多久,醒來時,窗外的燈光比起最開始的時候黯淡了不少。

陳淮嗅到身上的酒氣,突然就潔癖發作,想要起來洗個澡,轉頭就看見床邊站著的人影,嚇了一條。

“臥槽!”陳淮沒忍住飆出了中國的優美詞句。

床邊的人卻一動沒動,陳淮能感覺這個人正在看著他,可是大半邊身子都隱在黑暗裡,只有一小半下頜和脖頸,被視窗投進來的微暗光線所照亮,整個人被分割成明暗佔比十分不均的憂鬱色塊。

陳淮醉酒的症狀還沒完全退出,心髒狂跳的感覺又緊張又刺激,他繃著臉,“你是誰,你站在這裡幹什麼?”

床邊人動了動,歪了歪腦袋,似乎對於陳淮的問話感到無奈。

陳淮當然不會一直傻傻地不開燈,他摸索到床邊按下開關的瞬間,腦子裡卻突然有了個猜測。

是鄭煦暘嗎?

燈亮了,床邊站著的人徹底曝光在光線裡,強光讓他眯了眯眼睛,不愉悅的情緒彌漫在房間裡。

還真是他。

陳淮張嘴要說些什麼,比如你為什麼會在這裡,又是怎麼進來的?

可是鄭煦暘只是望了他一眼,冰冷複雜的視線在陳淮身上掃過,隨即轉身離開。

他進來的時候好像沒有關房間門,因此輕松跨過房門,瞬間消失在陳淮的視線裡?

陳淮:“……?”

陳淮一骨碌爬起來,來不及穿鞋快步跑到客廳,看到鄭煦暘已經走到玄關處換鞋了。

陳淮走到他身邊,拉了拉他的袖子,有點生硬地問:“來都來了,不說兩句話再走?”

鄭煦暘穿好鞋,站在門口,輕輕望過來,“所以,你想對討厭的人說什麼?”

陳淮本來喝完酒就困,聽這話有些懵,好一會才反應過來,鄭煦暘覺得自己討厭他嗎?

陳淮低頭,輕聲道:“倒也沒有討厭你。”

“我是想說,”陳淮想起前些天尹時勳說起的事情,“三年前你在雨天被打的那一次,是尹時勳暗中下的手,你知道嗎?”

鄭煦暘無所謂地點頭,“我知道,他想用些手段讓我替他賣命,比如傳遞給他你的訊息。”

陳淮:“……你果然都知道啊。”

但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,陳淮都安然無恙,鄭煦暘到底有沒有傳遞訊息,是一件很明確的事情。

陳淮突然感覺嘴角發澀,“所以,你難道沒有因為這個生氣嗎?”

鄭煦暘皺了皺眉,顯然對這種毫無營養的對話不感興趣,他轉身握著門把手,做出一個要離開的姿勢,像是隨時要逃走。

鄭煦暘,“你剛剛說不討厭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