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璃月沉沉道:“尹時勳,你會遭報應的。”

尹時勳突然笑起來,“誰知道報應能什麼時候來,但是尹旼煥,我現在就是你的報應。”

姜璃月眯了眯眼,“就現在。”

“只要我在一天,你就不會有回到集團的機會了。”

尹時勳這種明確的爭鋒相對,卻沒讓陳淮的情緒有多少波動。

陳淮站起身,他整理著自己的袖口,冷漠地俯視著尹時勳。

陳淮,“雖然說出來很可笑,我竟然多少能理解你的想法。”

不是從尹旼煥的角度,而是從陳淮的角度。

在作為一個身上幾乎沒有餘額傍身的社畜時,陳淮的心理狀態也十分畸形,他很坦誠地仇富,深刻認為這個世界的不公。

憑什麼有人生下來就是掌上明珠,一生註定走在平坦耀眼的道路上,而他像是陰溝裡的老鼠,每次在上下班的空隙,體會清晨的日出以及傍晚的日落,甚至很多時候,他看不到日落。

即使是他成為了富人,這個想法依舊存在,所以陳淮一定程度上能理解尹時勳。

但如果這麼算的話,這個世界不就亂套了不是嗎。

所以,陳淮說:“尹時勳,影片不要刪,就這樣。”

“如你所說,那些事情我做過,客觀事實就是存在的,別人知道了也沒什麼不行。”

“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的存在,心情不好就去迫害別人。”

陳淮最後看了一眼尹時勳,“相信吧尹時勳,因果報應還是存在的。”

等回到車上,陳淮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。

姜璃月有些無語地說:“特地過來勸人刪影片,結果成了你的狠話現場?”

陳淮不服,“你的狠話也不差。”

姜璃月噎了一瞬,片刻後,她突然笑了。

姜璃月靠在座椅靠背上,深深嘆氣,笑意卻不減,“尹旼煥,你變了。”

“不要太擔心,我會幫你的。”

……

為了慶祝尹氏集團死裡逃生,集團辦了一場慶功宴,重點邀請了這段期間伸出援手的企業。

一般人都不喜歡把傷疤撕開給人看,但是尹氏集團不一樣,它就是坦誠客觀地告訴別人,我曾經遇到過很艱難很狼狽、差點就破産的危機,然後遞過來一杯酒,笑著真誠地表示,但是我又活過來了,多虧了你的幫助。

這種舉動讓不少企業心生好感,感嘆雪中送炭的重要性,積極參加了這場慶功宴。

盧珉俊作為第一個投資的人,自然收到了邀請,並且在他的串掇下,陳淮還給李賢誠發了邀請。

李賢誠大概已經從姐姐去世的悲傷中走出來了,他今天穿了套米白色西裝,獨具藝術氣息的長發紮在身後,看著精神又亮眼。

盧珉俊看見李賢誠就眼裡冒光,卻拘謹地往陳淮身後躲了躲,把人拉在自己身前,“你替我擋擋。”

陳淮酒杯裡的酒都差點晃出來,一臉黑線,“你躲什麼,不是你讓我邀請李賢誠的嗎,現在躲著算什麼事情?”

盧珉俊低著頭,壓低聲音,“旼煥,不瞞你說,我已經沒什麼自信和信心去追求他了,被拒絕太多次,鑽石心都快碎了。”

“他每次看到我總是皺著眉,大概看見我也不是很開心,那還是別看見我了。”

“西八,”盧珉俊松開陳淮的衣服就要走,“他怎麼往這邊走過來了,我看見幾個老闆在那邊,我先過去打聲招呼。”

陳淮沒忍住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