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淮本來就很年輕,沒人會覺得奇怪,只是偶爾會覺得這個人真眼熟。

一進入寢室,濃重的煙味混雜著外賣的味道就撲面而來,陳淮腳步一頓,看著除了四號床以外,擺放淩亂的另外三個床位,眉頭深深擰起。

鄭煦暘平時就住這個狗窩嗎,真是辛苦他每次來見自己,都還是一身清爽的。

難怪剛剛不想讓自己來寢室看看。

鄭煦暘先進門,沿路將外賣袋子踢到對應的床位下面,又開啟窗通風,陳淮這才好受了些……個屁。

陳淮臉色不太好看地進門,走到鄭煦暘的床位邊上。

他真的一點不想在這裡久呆了,打算完成劇情點就趕緊走,先按照之前說的洗個澡,再說幾句騷話,然後最多再摸一下鄭煦暘的臉,就該可以了。

陳淮想明白,趕緊行動起來,“拖鞋借一下。”

鄭煦暘點頭,“就是那雙黑色的。”

穿拖鞋前,陳淮將自己的風衣、西裝外套以及馬甲都褪下來放在椅背上,只留下一條襯衫和西裝褲。

他便脫邊想,尹旼煥能在這個地方做下去,是真的餓了。

陳淮想不通,“為什麼不換床位?”

鄭煦暘從櫃子裡掏出一條新毛巾,“申請過幾次,沒批下來。”

陳淮換上拖鞋,站直身子,發現自己突然比鄭煦暘矮了幾公分。

什麼破拖鞋,連個鞋跟都沒有。

陳淮接過鄭煦暘的毛巾,拎著袋子走進浴室,問了下鄭煦暘的洗漱用品是哪些後,開始洗澡。

水聲透過門縫,淅淅瀝瀝地傳遞過來。

椅子上堆滿了陳淮昂貴的衣服,無法入座,鄭煦暘靠著書桌,視線停留在最上面的那件風衣上,有些出神。

陳淮洗澡從來沒有這麼快過,他五分鐘就裹著水汽出來了,頭發都不想洗。

來的時候,樸載赫只在車上找到一件襯衫,因此褲子還是原來那件。

套上西裝褲,陳淮匆匆寄了幾顆襯衫釦子就出來了,發現他被潑了酒的西裝和馬甲已經整齊疊好,放在桌面上。

鄭煦暘取出吹風機,“尹社長,你頭發濕了,我幫你吹一吹吧。”

陳淮本來覺得沒必要,但轉念一想,他還得說幾句騷話來著,暫時走不掉,幹脆吹一吹。

他坐在椅子上,心想幸好鄭煦暘的位置還算幹淨。

鄭煦暘站在陳淮身後,很快,暖風掠過陳淮的頭頂。

陳淮一邊享受著,一邊開始思考等會該說什麼騷話,他在辱罵領導這種事上天賦異稟,調戲男人這方面經驗為零。

為了不吹壞陳淮的發型,鄭煦暘將風檔調到最小。

陳淮的發質一直不錯,即使不經常打理,也依舊柔軟蓬鬆,所以每次他出席正式場合,都會抹上一層並不厚重的發膠,將那張精緻冷調的臉完□□露出來。

因此,鄭煦暘久經磨礪的吹發技術不能很好地發揮,他甚至有些走神,視線垂落在陳淮清瘦的後頸上。

在發尾下方,有一塊區別於別處的紅,十分勾眼。

鄭煦暘嚥了下喉嚨,“尹社長,你這裡有些發紅。”

陳淮正在走神,隨口就答了,“哪裡?”

鄭煦暘眼神輕微的幽黑,本來順著發梢的左手下落,四指貼在陳淮的頸側,拇指在那塊紅色上面按了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