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以為我看不出來,你和燈草……”

“我和燈草怎麼了?”

溫容撫著脖子,“咳咳咳,嗓子不舒服。”

“用玉泉釀潤潤,如何?”

溫容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,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
片刻後,書房。

溫容與蕭言錦對坐在桌邊,桌上擺著幾碟下酒菜,還有一支青玉瓷瓶裝的玉泉釀。西北的酒大多辛辣甘烈,後勁大。唯獨玉泉釀不同,用長在玉泉邊的野葡萄釀制,色澤鮮豔,倒在白瓷杯裡,如瑪瑙般通透,入口清甜,若是冰鎮過再飲,堪稱人間美味。只是這酒大多藏於富貴人家,集市上少見。齊子恆霸佔郡府時,弄了好些玉泉釀存放在地窖裡,如今地窖有親衛守著,溫容每次想喝,只能有求於蕭言錦。

溫容漾了漾杯中美酒,笑道,“言錦兄,這種事,你該問我才是,兄弟別的本事沒有,但凡涉及男女之事,還是通曉一二的。”

蕭言錦,“願聞其詳。”

“你不覺得這次見到燈草,她有些變化麼?”

“什麼變化?”

“從前她與言錦兄形影不離,言錦兄在哪,她便在哪,忠誠得如條小狗,可如今,言錦兄要見她,還得四處找人,後院,校場,廚房,池塘邊,便是尋到人了,也只能遠遠看著,因為她不是在練劍,便是在打坐,也就是說,燈草如今不黏著言錦兄了,言錦兄心中可有失落?”

“她曾經把自己當成跟班小廝,自是本王在哪,她便在哪,如今知道自己是本王未過門的妻子,如何還能像從前那樣?夫妻雖是一體,也各司其職,她有想幹的事,不再圍著本王轉,說明她開始重視自己,本王高興還來不及,又怎會失落?”

溫容看了他半響,“言錦兄,說句實話就那麼難麼?”

蕭言錦抿了口酒,“本王句句是實話。”

“那為何請我喝這玉泉釀?”溫容嗤笑一聲,“在我面前,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,燈草今日放兩個年輕貌美的丫鬟在你屋裡,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?燈草如此放心於你,你心中作何感想?”

“吾妻賢惠。”

溫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,憤然一墩,“言錦兄這般想便好。”說完起身便走,走到門口,還沒聽到蕭言錦叫他,只得自己停下來,默了片刻,一轉身又回來坐下,“言錦兄,你與燈草這樣下去,能不能成親還兩說呢。她將兩個丫鬟放在你屋裡,說得好聽是大度,其實她是不在意,可有哪個做媳婦的不在意夫君身邊有別的女人?就說珍珠,但凡我帶女人回府,哪次不跟我鬧,這才說明她心裡有我。”

“你那貴妾善妒。”

“彼此心悅,沒有不善妒的,別的男人與燈草走得近,言錦兄心中可高興?”

“……”

“言錦兄喜歡燈草,大夥都看得出來,可燈草對言錦兄是什麼心思,除了忠心,我可瞧不出別的。”

蕭言錦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,與燈草之間的別扭不是一天兩天了,旁人看不出,溫容卻是火眼金睛,一眼就看出了結症。他不喜歡將心事透露於人,但溫容知道也無妨,反正在他的地盤,溫公子翻不起什麼風浪。

蕭言錦把酒給溫容倒上,“依你看,要如何?”

“讓燈草也嘗嘗妒忌的滋味,只要她吃醋,說明她對言錦兄也如言錦兄對她一般,如此一來,你們才會知曉彼此的心意,真正做到夫妻一體。”說完附耳過來,這樣那樣說了一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