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燈草紅著臉往後退了一步。

“不樂意?”蕭言錦起身,往前逼近一步。

燈草慢慢退,蕭言錦慢慢進,一步一步……

他像踩在她的心上。

他想走進她的心裡。

最終把燈草逼到狹窄的角落裡,他看著她,沒有下一步動作,空氣突然間變得很稀薄,寂靜的屋裡只聽到彼此的呼吸聲。

他抬起手臂,撐在牆上,將她圈在牆與他之間,這一塊小天地,彷彿成了他與她的小世界,周遭的一切都遮蔽在外,觸不到,摸不著,只有彼此是真實存在的。

“爺,你……”燈草感覺自己被架在了火上,不知所措。

“我什麼?”蕭言錦低下頭,“親我一口就這麼難?”

他的聲音漸啞,“你不親我,我就親你了。”

他的鼻尖碰到了她的,微涼,燈草心裡打了個顫,踮起腳飛快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,然後頭一低從他手臂下鑽了出去,跑到門邊,叉著腰,大口喘著氣。好像剛從什麼萬分驚險的地方撿回了一條命。

蕭言錦無奈的搖頭笑,“為何這般怕我?”

燈草說不出來。以前蕭言錦也親她,抱她,她便老老實實讓他抱,讓他親,雖也會面紅耳赤心跳加速,卻遠不及現在這般,讓她有一種滅頂的窒息感,彷彿接受了便是粉身碎骨,萬劫不覆。

燈草跨出門檻,“爺,現在就去挑馬。”

蕭言錦踱了出來,“去馬廄。”

馬廄裡那些馬是他回上京前留下的,齊子恆還算識貨,知道那些都是好馬,沒有糟蹋,命人精心照料著,養得膘肥體壯。

蕭言錦看了一圈,沒一匹合適的,都是性子烈的戰馬,不適合燈草。

“還是挑匹矮腳馬吧。”蕭言錦說,“矮腳馬性子溫順,更具耐力,走山路也平穩些。”

只要是蕭言錦的提議,燈草便習慣性的接受,“好。”

於是蕭言錦挑了一匹棗紅矮腳馬,個頭與燈草差不多,脖子上長了一溜排好看的赤鬃毛,燈草伸手摸它,它便親暱的蹭她的手,一點也不認生。

燈草挺喜歡,一直摸它,蕭言錦便說,“給它取個名。”

燈草想了想,沈瀾心的馬叫青雲,她的是棗紅馬,便叫,“紅雲。”

蕭言錦笑了,“好,就叫紅雲。”

到了校場,蕭言錦讓燈草先騎兩圈,馬不高,燈草上下自如,騎上去,兩腿一夾,喝了一聲,“駕!”

紅雲便邁開步子奔跑起來,腿短也有好處,跑起來不顛簸,燈草興致勃勃跑了兩圈,還沒停穩就跳下來,嚇得蕭言錦趕緊扶了一把,“別仗著身手好就胡來,停穩了再下。”

燈草不以為然的笑笑,“爺,我何時能有把弓?”

蕭言錦笑她,“才剛走路,就想跑,也太性急了,把馬練好了再說,軍中用的弓太大,得給你單做一把,需等幾日。”

燈草問,“馬還需如何操練?”

蕭言錦沉吟片刻,“去瞧瞧士兵們如何操練,你就明白了。”

郡府連著大校場,從後門出去,路過一排營房,便是一大塊望不到頭的空地,那是將士們平日操練的地方。全是黃泥土,東一簇西一簇長著低矮的野草,腳一跺,便騰起陣陣黃塵。

士兵們排列整齊,手執大刀,做刺殺訓練,一個動作反複練,每刺出一刀,便大喊一聲,給自己壯威。

蕭言錦帶著燈草打馬經過,操練計程車兵則目不斜視。沒操練計程車兵紛紛退到一邊,行注目禮,聽著那一聲聲威武嘶喊的聲音,燈草不由得熱血沸騰,恨不得成為他們中間的一員,練好了本領,將來隨蕭言錦一同打仗。

到那個時候,她必也同沈瀾心一般厲害,可做蕭言錦的左膀右臂,可護他安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