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言錦看了冷鋒一眼,不動聲色的笑笑,“谷主願意將得意弟子派與本王,本王自是感激不盡。”

“好,”清谷主一錘定音,“就這麼定了,老夫叫若夢過來。”

清谷主揚聲叫人,進來的卻是兩個,除了若夢還有浮生。

清風揚剛把事情說了一道,浮生立馬道,“谷主,讓我去吧,我現在醫術也精湛了,上回您還誇我來著,再者,我是男子,行起事來也方便些。”

清風揚點了點頭,“你想去也行。”

浮生眼睛一亮,頓時眉開眼笑,又聽清風揚道,“與你師姐打一架,贏了就去。”

浮生剛展開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,他醫術不及若夢,身手更不及,不然也不會總被若夢欺負。

清風揚看著他,“隨軍可不比在杏花谷,凡事有老夫罩著,到了旗營,你得自個照顧自個,遇到敵軍,得有自保的本事,不給主帥和諸位將士添麻煩,在外頭,什麼話該說,什麼話不該說,也得有分寸。雖說都是主帥麾下,總還會有幾顆歪瓜裂棗,今日跟了主帥,明日或許又會跟了別人,人心隔肚皮,你要懂得辯別,要從細微之處識人。這些,你都能做到麼?”

浮生,“……”

拋開醫術和身手不說,察顏觀色,心思縝密,他是最不拿手的,說話做事總不過腦子,反正做錯了事,谷主彈個嘣兒就算罰了。不像若夢,聰慧又擅長辯色,哪怕倆人同時做錯了事,若夢總能躲過去,他就是背鍋的那個。

只是有些不甘心,他在谷中呆得太久,總想出去看看外頭的世界。目光一轉,看到冷鋒,說,“冷大哥,原先在谷中時,師姐就常戲弄你,若是到了外頭,沒有谷主約束,師姐肯定變本加厲的欺負你,你想想往後的日子……真的同意讓她隨軍麼?”

清風揚和蕭言錦聽到這話,對視了一眼,眸中猶有笑意。

冷鋒低頭沒說話,但耳根漸漸發紅,若夢被師弟當眾揭短,臉也有些紅,喝斥道,“胡說什麼,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冷護衛了?”

冷鋒配合的擺擺手,“沒有沒有,若夢姑娘那都是同我開玩笑。”

若夢見他越描越黑,更加惱了,“誰同你開玩笑?”

“好了好了,”清谷主出來打圓場,瞪了浮生一眼,真是個沒腦子的,當眾說這些,也不怕若夢惱起來又打他。

清風揚道,“不必再說,就這麼定了,浮生幫若夢去收拾要帶的藥材,即刻上路,大軍還在越州城等著,早日回去,早日開拔。”

蕭言錦知道他這話還有另一層意思,便是:主帥不在,恐生變故,還是盡早趕回去為好。如今他麾下是越州東營的人,正如清風揚所言,今日能跟他,明日也能跟別人,難免沒有生二心之人。

目送蕭言錦一行人遠去,清風揚惆悵的嘆了口氣,若夢一走,杏花谷就更冷清了。

浮生亦是苦著臉,嘀咕著,“我與師姐一同去就好了,若是開戰,那麼多傷兵,師姐一個人哪裡忙得過來。”

清風揚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彈嘣兒,“烏鴉嘴,不會說話別張嘴,再說你們都走了,就剩下老夫一個,你於心何忍?”

浮生,“那就讓我去,師姐留下陪谷主。”

“你師姐是留不住滴,”清風揚捋著長須,呵呵笑道,“再不走,她得埋怨老夫了。”

浮生不解,“為何?”

“你說為何?”清風揚又給了他一個彈嘣兒,“來了位沈姑娘,你師姐有危機感了。”

“谷主的意思是沈姑娘和冷護衛……”浮生想了想,搖頭,“不會,我看沈姑娘應當和主帥……”

清風揚瞟他一眼,“肅王心裡有人了。”

浮生,“燈草不在了呀。”

清風揚看著天邊的緩緩遊走的雲堆,唏噓道,“無論生死,都是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