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風揚捋著胡須,笑眯眯道,“打是親,罵是愛,有些相處之道,你是不懂滴。”

見蕭言錦望過來,又頗有些惆悵的搖搖頭,“女大不中留嘍!”

蕭言錦,“……”

冷鋒和若夢出了杏花谷,一路向北,馬蹄敲在山間,輕快飛揚,倆人沒有並駕齊驅,若夢在前,冷鋒在後。說來也怪,冷鋒能看得清路,看得清藍天白雲,綠樹紅花,路旁蕭條的村落,偶爾擦身而過的路人,偏偏看不清若夢,大概真如清風揚所說,這是心疾,因為心裡有鬼,心虛所致。

到傍時時分,他們進了一個小鎮,此地不禁宵,且時辰尚早,街上卻沒幾個人,顯出一種蕭條的況味,客棧門口掛著兩串發黃的燈籠,亦是冷冷清清。

若夢下了馬,揚聲叫,“店家。”

一個小二慢吞吞走出來,搓著手哈著腰,“客官住店啊。”

若夢把馬丟給他,回頭看冷鋒一眼,故意逗他,“一間上房。”

果不其然,冷鋒忙不疊的補充,“兩間,兩間上房。”

若夢憋著笑,對小二點點頭,“那就兩間都上房吧。”

小二領著兩人上了樓,開了兩間上房,“兩位要吃點什麼?下樓吃,還是送上來?”

若夢說,“趕了一天路,乏了,你們送……”

冷鋒打斷她,“下樓,下樓吃。”

等小二走了,冷鋒微皺了眉頭,“若夢姑娘,為何只要一間上房?”

若夢,“本想省點盤纏,再要間下房,既然冷護衛身嬌肉貴住不得下房,那就算了。”

冷鋒,“一間上房,一間下房?”

“不然呢?”若夢瞟他一眼,“難不成孤男寡女住一間房?”

冷鋒紅了臉,吶吶道,“我,我能住下房。”

若夢打量他,“你眼睛又不行了?”

冷鋒佯裝鎮定,“沒有。”

“說話為何不看著我?”

冷鋒白天看她都不怎麼清楚,到了晚上就更模糊了,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影子,連人臉朝哪邊都不知道。

出於一個男人的自尊,他還在硬撐,“我看得清,不看姑娘是出於避嫌。”

若夢說,“好吧,你自己收拾收拾下樓吃飯,我先出去了。”結果一轉身撞到桌子角,她哎呀一聲,彎下腰。

冷鋒本能的伸手去扶,觸碰之下,只覺得異常柔軟,他倒抽一口冷氣,像被十隻蜜蜂同時蜇了似的,猛的縮回手。

若夢幽幽看著他,“你摸哪呢?”

冷鋒這下連頭皮都紅了,用了十二分定力才沒讓自己崩潰,“對不起,我,我不是故意的,我眼神不好……”

“剛才不是說看得清麼?”

“現,現在看不清了。”

若夢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,自言自語道,“是真的看不清,算了,我不與你計較。”

回到自己房間,她倒在床上狂笑不止,逗那個冷疙瘩真好玩,方才冷鋒摸到的其實是包袱,裡頭全是衣裳,自然是軟的。那傻子還以為,自己又幹了什麼了不得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