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草民在,陛下大可放心,若是草民察覺到有所不對,自然會為陛下……”他沒說下去,只做了個手勢。

蕭言鎮點點頭,“不到萬不得已,朕也不想毀了她,畢竟是世間難得的寶貝,只是照目前來看,楊國師也奈何不了她,朕還得繼續尋訪有道高人……”

提起楊國師,姬尋笑了笑,“陛下從何處訪得楊國師,此人的道法……”

“你對楊國師有所懷疑?”

“草民只是擔心陛下遇到江湖騙子。”

“楊國師不是江湖騙子,他是雲遊方外的道人,曾與婫人相處過一段時間,所以知道元魂的事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姬尋笑道,“想來楊國師並未完全瞭解元魂的厲害,所以才輕敵了。”

蕭言鎮對楊國師的表現也一言難盡,不願意多提他,說,“你回去吧,看好燈草,若是發覺不對,朕許你先斬後奏。”

姬尋抱拳行禮,“草民遵旨。”轉身出來,他在心裡暗笑,比起什麼起死回生,長生不老,皇帝最怕的還是死,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。轉念想到自己,臉上的笑意斂了,就燈草露的那一手,殺他也不是難事。

姬尋長嘆一口氣,再提步,步子就沉重了許多。和一個隨時可以殺自己的人在一起,那種忐忑和惶然……姬尋瞬間就領會了皇帝的心情。

回到西行宮,禮春和守春招呼著小奴才們清洗屋裡的血漬,燈草立在門口,臉色有些不好看。

他走過去,距離三丈站住了,問,“怎麼不高興?”

燈草心情不好,沒搭理他。姬尋只好扯過守春問,“她怎麼了?”

守春說,“姑娘嫌弄髒了屋子,心裡不痛快呢。”

燈草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書房,不管是上次採血,還是這次要穿她的琵琶骨,她都沒有出過屋子,來這麼多人已經讓她覺得吵,現在弄了一屋子的血,難怪她不高興。

他擺擺手,讓守春退下,往燈草走了幾步,調侃道,“小燈爺,我看你不是練的內息,是法術,何不用法術將屋子弄幹淨,省得他們一趟趟進進出出的,你瞧著也眼暈。”

燈草蹙眉看著他,似乎在考慮他的建議。

姬尋鼓勵她,“試試。”

燈草看著忙忙碌碌的宮人們,目光最終停在一個小宮女的水盆上。

就見那小宮女像是手滑了一下,水盆掉下來,潑得滿地都是,招來禮春大聲喝斥。小宮女慌忙蹲下來,用帕子吸水,把地面擦幹淨。

再看燈草,漲紅了紅,手握成了拳,看似使了很大的力氣,結果卻……不盡人意,她抿著嘴,臉色不太好看。

姬尋卻是笑了,心裡鬆了一口氣,安慰她道,“別洩氣,慢慢來。法術這種東西,時靈時不靈,也是常有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