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伯對插著袖子正四處打量,冷不丁聽到聲音,臉上堆了點笑,“是安公公,你如今到西行宮當差了?”

“託殿下和王妃的福,留著一條賤命替殿下效忠,大總管您快請,殿下正等著您呢。”

從前福伯見了安福要行禮賠笑,如今掉了個,他是肅王府管家,打小服侍蕭言錦,又是宦官出身,承明宮大總管的位置,非他莫屬。

福伯被安福引著進了書房,一見蕭言錦,福伯就紅了眼眶,一別經年,終於又見到蕭言錦了,可他家俊朗無雙的王爺,為何年紀輕輕就白了頭發……

“王爺,”福伯卟通跪下來,老淚縱橫,“這些年,您吃苦了。”

“起來吧,”蕭言錦平靜的看著他,“往後你在宮裡待著,肅王府另交他人打理。”

“老奴自然是要在王爺身邊侍侯的,”福伯撐著爬起來,一邊抹眼淚一邊道,“可王府那頭交給誰打量,還請王爺示下。”

“交給滿倉。”

福伯一愣,“交給滿倉?他可是大字不識一個……”

“找人教,難得的是忠心和本份。”

他躊躇了一下,見門口沒人,壓低聲音道,“王爺為何留下安福,他可是蕭言鎮身邊的人。”

“燈草說他心不壞。”蕭言錦道,“你離宮十幾年,內務不及他熟,你主正,他為副,讓他從旁協助你。”

福伯明白了,但凡跟燈草親近的,對燈草有恩的,蕭言錦都不會虧待。

“老奴知道了。”福伯道,“眼下旁的都不打緊,唯有侍衛營要盡早調派起來,只有冷護衛可不夠,畢竟蕭言鎮在宮中經營數載,馬虎不得。”

蕭言錦點點頭,揚聲問外頭,“傳段義松來。”

禮春在外頭答,“殿下,段護衛陪溫公子出宮去了,未曾回來。”

蕭言錦眉頭微蹙,溫容離開快三個時辰了,這麼久還沒回,別是出什麼事了吧……

“傳本王的令,叫陳將軍帶人去找。”

“是。”

燈草不在了,可她的人,他得替她看顧好了。

半個時辰後,段義松進了書房,“殿下找我?”

“侍衛營要重新組建,你們六人入營如何?”

段義松跪下來,“屬下有一事,想求殿下肯首。”

“說。”

“眼下大局已定,再無戰亂,殿下主理朝政,屬下是武人,委實出不了多少力,屬下與眾兄弟商議過了,想出宮替王妃守墓,以度餘生。”

蕭言錦沒想到段義松他們是這樣想的,默了片刻,“也罷,王妃一個人在外頭也寂莫,你們替我去陪陪她,至於日後,再說吧。”

陳招躲在門口聽了一耳朵,走進來往地上一跪,“殿下,奴婢也請出宮,與段大哥一同替王妃守墓。”

蕭言錦道,“你是個姑娘,混在一堆男人裡頭不方便,安心在西行宮待著吧。”

陳招有點鬱悶,可惜自己不是男兒身,不然就可以和段義松一起去守墓。燈草在的時候,她對進宮充滿了嚮往,燈草沒了,她的天塌了,想著以後宮中還要不斷的填人進來,她心裡就難過,不如早些出去,來個眼不見心不煩。

但蕭言錦不答應,她也沒辦法,低著頭悶悶不樂的退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