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言鎮發作了一通,倒也慢慢冷靜下來,知道肅王已經逼到了內城,他走不了了。

“取朕的冑甲來。”他將寶劍歸鞘,猩紅的眸子裡隱隱透著瘋狂,“朕要親自與反賊一較高低。”

內城的守軍不堪一擊,先前喊話的年輕將軍身首異處,剩下的敗軍四下逃竄,紛紛被西北軍擒住。

戰局繼續往前推進,到了宮門前。

宮門緊閉,兩萬禦林軍,數千大內侍衛和金羽衛是皇帝手中最後的兵馬。

新進城的五萬西北軍昂首闊步,裹著凜然的殺氣,他們的大刀已經很久未曾染血,為肅王徵戰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忠誠。

他們請命攻打皇宮,蕭言錦允了,但他依舊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個。高大強壯的男人,渾身是血,帶著磅礴的殺氣,手持長劍,顯露戰神天威。

皇城比外城門更回堅固,數千禦林軍立在牆頭,手執弩機,一瞬不瞬的看著底下的反賊。

蕭言鎮身穿黃金冑甲,被眾人擁簇著,親眼所見,他才相信蕭言錦還活著,但蕭言錦的樣子讓他覺得很陌生。

蕭言錦向來情緒不外露,但此刻,他眼中滿是深重的恨意……蕭言鎮心裡咯噔了一下,飛快的掃了一圈,沒看到燈草。

一時間,他恍然大誤。

焚心無藥可解,肅王不可能活下來,唯一的解釋是元魂。

燈草將元魂給了蕭言錦,她自己死了,所以蕭言錦滿心怨恨。

蕭言錦擁有元魂,還即將奪走他的天下,千秋萬代的偉業最終是屬於蕭言錦的,他一面妒恨,一面又有些舒坦。

他知道,對蕭言錦來說,江山遠比不上燈草重要。

他想要的得不到,蕭言錦想要的,也得不到。他們打了個平手。

“三弟,你終於還是來了。”蕭言鎮故作輕松的笑了笑,“聽說三弟成親了,怎麼不見弟妹?”

蕭言錦咬了下牙槽,沒說話。

“燈草呢?莫不是跟著你一路徵戰,戰死了?”蕭言鎮邊說邊盯著蕭言錦,果然看到肅王眼中燃起兩團怒火。

他知道自己猜對了。

還要再諷刺幾句,魏太後卻在此時登上城牆。

“母後,”蕭言鎮有些意外,“此地危險,您還是回宮中待著。”

“哀家有話同肅王說。”

魏太後被寒風吹得咳了幾聲,攏了攏披風,“肅王,哀家知道,事情到了這一步,不是你的錯,全是皇帝的錯。”

蕭言鎮,“母後,你……”

“皇兒,”魏太後捂著胸口又咳了幾聲,“你錯得太離譜了,母後真後悔,當初不該讓你上位……”

“母後,”蕭言鎮臉色鐵青,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?”

“母後知道,”魏太後蒼白著臉,看著皇帝,“母後一直知道,你狹隘,猜忌,野心,殘暴,好大喜功……皇兒,你心中有兇獸,當了皇帝只會讓百姓遭殃……”

“來人!”蕭言鎮喝道,“將太後帶下去!”

“哀家看誰敢動。”魏太後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,刀刃橫在自己脖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