騎兵們自然是不服,可主帥發了話,不服也只得忍著,反正還要比射箭。騎兵的箭術在整個西北軍裡頭都是數一數二的,他們不信一個小丫頭能在射箭上玩出什麼花樣來。

站定射箭,兩人均中靶心,平局。

騎馬射箭,十個靶子,騎兵均速駛過,抽箭拉弓,一支接一支,支支射中靶心。

眾人齊聲鼓掌喝彩,“好,好樣的!”

燈草面無表情,雙腿夾了下馬肚子,低低喝了聲,“走。”

眾人安靜下來,見她不慌不忙抽箭搭弓,長箭魚貫而出,亦是支支射中靶心。

蕭言錦起身鼓掌,“好!”

沈煥臣幾個也跟著叫好,劉登更是沖燈草豎起大姆指,燈草笑了笑,望向騎兵,看他還要如何比試。

騎兵倒是很沉著,將騎術與箭術結合在一起,他後仰射出一箭,前俯又射出一箭,整個人貼到馬的左側射出一箭,又縮到馬肚子底下,從馬腿間射出一箭,疾速奔騰中,要做這些動作都不是容易的事,更別說還要射箭,雖然不是箭箭都中靶心,也離得不遠,算得上很厲害了。

士兵們的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,不時望一眼燈草,看她要如何比試?

騎兵跳下馬,沖燈草一揖手,傲然說道,“到你了。”

燈草漠著臉,一動不動的杵著,似乎不知道要怎麼做?倒底是個姑娘,還是個有意思的姑娘,士兵們也不催,只是望著她笑。

燈草突然抬手,“咻”的一聲,箭離弦,落下來一隻鳥。

幾乎沒見她瞄準,抬手的功夫就射下來一隻鳥,這手功夫露得漂亮,士兵們忍不住都叫了好。

沈煥臣等人有些意外,知道燈草在練騎射,但沒想到短短的時間,她能練到這個程度。只有蕭言錦心裡是有數的,從打彈弓起,燈草苦練這麼些年,打下來一隻鳥,真不算什麼。

騎兵不服氣,舉著弓四處尋找活物,突然神情一凜,有了目標——藍天上一隻雄鷹在翺翔。

他舉著弓隨著鷹飛翔的軌跡慢慢挪動著,圍觀者議論紛紛,“太高了,不好射。”

“若能射下那頭鷹,今日的勝負便定了。”

“這麼高,不但要準頭,還要臂力,不容易。”

劉震宇問沈煥臣,“他能射中麼?”

沈煥臣,“箭往上走,力道不夠,難。”

那隻箭終於還是離了弦,筆直的沖向藍天,大家抬頭望去,長箭帶著嘯聲破空而上,然,就象沈煥臣所說,箭往上走,力道不續,很難達到鷹的高度。那鷹竟也不躲,振翅盤在上空,睥睨著底下的俗夫凡子。

箭落了下來,鷹毫發無損,囂張的做了個俯沖,在眾人頭頂掠過,一飛沖天。

眾人唉嘆連連,甚是婉惜。

燈草看著那隻鷹,不慌不忙抽了支箭搭在弦上,也不急著瞄準,只是觀察它的飛行軌跡。過了一會兒,她抬起手臂,黝黑的箭頭朝上,在陽光下煜煜生輝。

劉震宇又問沈煥臣,“將軍覺得王妃能射中麼?”

沈煥臣笑著搖頭,“男兒尚且力道不續,女兒家就……”言下之意,更不可能。

燈草覺得那鷹有些囂張,每盤旋一次就要朝他們俯沖過來,她便趁它俯沖的時候,手一鬆,箭離弦,可蕭言錦突然撞了她一下,箭偏了,但力道絲毫不減,帶著尖利的破空聲,從鷹的翅膀間擦過,鷹“嗶”的叫了一聲,身形搖晃,很快在空中遠去,成了一個小黑點。

所有人都驚呆了,從鷹的飛行軌跡來看,若蕭言錦沒撞那一下,燈草的箭便射中了那頭鷹。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姑娘,居然有此神力,簡直讓人不敢相信。

燈草不高興的問蕭言錦,“爺為何撞我?”

“別射它,留著有用。”蕭言錦舉起燈草的手,看著所有人,一字一句道,“勝負已定,肅王妃贏了!”

在場將士還沒從先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,又被一聲“肅王妃”給震懵了。沉寂片刻後,不知誰帶頭喊了起來,“肅王妃!”

“肅王妃!肅王妃!肅王妃……”整齊的喊聲直沖雲霄,被風吹向了遠方。

燈草最怕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,臉一紅,躲在蕭言錦後面,蕭言錦胳膊一伸,將她擋住,偏要她與自己並肩而立,“不要怕,他們也是你的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