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又如何?”魏太後嘆了口氣,“你可知道那男人姓什名甚?”

“這個……”蕭芙玉啞口了,她不認得那個男人,連他的樣子都沒看清楚。

“母後,您說怎麼辦?難道就放過那個賤人?”

魏太後沒吭聲,就算知道蕭言鈞是許怡憐殺的又如何,有皇帝撐腰,她這個太後也不能把許怡憐怎麼樣?

蕭芙玉默了一會兒,道,“證據沒有,有證人,燈草親眼見到許怡憐殺了四哥,當初我不信她的話,現在看來,她說的是真的。”

“燈草是肅王的人,你皇兄不會信她。”

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蕭芙玉憋屈得不行,兇手就在眼前,偏偏拿她沒辦法,這算怎麼回事?

“此事不要聲張,需得從長計議,”魏太後道,“咱們指望不上你皇兄,得靠自己。”

怎麼說也是嫡親的弟弟,蕭芙玉不信皇帝不管此事,第二天一早便去了承明宮,往蕭言鎮跟前一跪,“救皇兄為四哥作主。”

蕭言鎮莫名其妙,瞟了她一眼,“一大早發什麼瘋,你四哥已經入土為安了,不要攪得他不清靜。”

“四哥從未得到安寧,”蕭芙玉道,“因為兇手一直未曾伏法。”

蕭言鎮以為蕭芙玉說的是燈草,不悅道,“此事已經過去了,休得再提。”

“皇兄,”蕭芙玉的聲音帶了哭腔,“難道您就眼睜睜看著四哥不得安寧,看著兇手逍遙法外麼?殺四哥不是燈草,也不是肅王,是許怡憐!”

“從哪聽來的胡話!”蕭言鎮喝斥她,“竟敢誣蔑朕的鎮國將軍。”

“不是胡話,是我親耳聽到的,”蕭芙玉把在大將軍府的事說了一遍,“皇兄,她為了殺燈草,不惜放棄渭陽城,這樣欺君罔上的臣子,皇兄豈能容她?”

蕭言鎮臉色鐵青,怪不得渭陽城丟得這般容易,原來是這樣。

“她說要讓蕭言錦死?”

“是,”蕭芙玉複述許怡憐的話,“說燈草殺不死,就讓蕭言錦死,反正他倆得死一個。”

蕭言鎮負手在屋裡踱度,在窗邊站定,半半不吭聲。

蕭芙玉跪得膝頭發麻了,也沒見他叫起,只好自己爬起來,“皇兄,您快下令,抓捕許怡憐,萬一她跑了……”

“誰跑了?”許怡憐大步邁進殿門,朝皇帝行禮,“陛下萬安。”

她目光一轉,挪到蕭芙玉臉上,“聽說殿下昨晚去找我了,昨日剛回來,累得很,回府就歇下了,殿下既來了,怎麼也不叫醒我就走了,今天早上聽管家說,才知殿下到過府上。”

蕭芙玉沒想到許怡憐還敢進宮,這個女人的膽子大得超乎她想像。她昨晚匆忙離去,老管家應該都告訴了許怡憐,許怡憐也應該猜到是為了什麼?可她居然表現得如此坦然,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。

蕭言鎮審視的打量著許怡憐,許怡憐迎著他的目光,絲毫不躲閃。

蕭言鎮淡淡道,“芙玉說知道將軍辛苦,不想打擾,所以便走了。”

蕭芙玉倏地睜大眼睛,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帝,皇帝冷冷一睇,“你退下吧,朕有事與鎮國將軍商議。”

蕭芙玉退出承明宮,望著陰沉沉的天,突然放聲大笑起來,笑得肩膀聳動,眼角迸出淚花,毫絲不顧公主的儀態。

顯珍驚駭的看著她,覺得公主殿下莫不是撞了邪?怎麼這笑比昨晚的大哭更瘮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