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鋒。”

燈草下意識把自己裹緊了些,蕭言錦啞笑,坐起來給她穿衣裳。

回到旗營已經是正午,陳虎和沈瀾心早早迎在院前,蕭言錦下了馬,轉身看燈草,許是太過疲倦,燈草沒有像往常一樣自己跳下來,蕭言錦微微一笑,彌補了遺憾,終於也像別家夫君一樣抱他的小嬌妻下了次馬。

人抱在手裡,輕飄飄的,沒什麼份量,蕭言錦有些心疼,又懊惱自己瘋起來不知輕重,這副小身板居然沒讓他壓折了。

他的目光太熱切,讓燈草有些不好意思,小聲說,“快放我下來。”

陳虎摸了摸鼻尖,低頭看地。蕭言錦的溫情只有在燈草面前才顯露,換個人,也必換張臉。沈瀾心則扭頭望別處,她習慣了蕭言錦冷峻的模樣,每次見到他看燈草那般溫柔的眼神,總覺得不可思議。

蕭言錦毫不避諱,當著屬下的面,在燈草嘴唇上親了一下。待轉過身,面對陳虎和沈瀾心,那份柔情蜜意已蕩然無存。

“出了什麼事麼?”從他們臉上,他已經看出倪端。

陳虎把收到的密信遞給他,蕭言錦匆忙掃一眼,心倏地一沉,他一直擔心的事,終於還是發生了。

燈草也伸頭過來看,“什麼北偷什麼……”

蕭言錦把她腦袋推回去,“認字的時候不好好學,念不出了吧。”

燈草抿著嘴,臉上的紅暈一直沒有褪去,問,“出什麼事了麼?”

“要打仗了,”蕭言錦道,“打硬仗。”

燈草,“在哪打?”

“西北。”

燈草一愣,“……要回平西郡麼?”

“嗯,回平西郡。”

陳虎道,“主帥,當年漠北降的時候,答應二十年之內不再進犯,可如今他們敢撕毀協議,又是從天水縣攻進來,屬下覺得此事甚為蹊蹺……”

蕭言錦神情凝重,“沒什麼蹊蹺的,我一直擔心此事,沒想到還是……”

陳虎,“主帥的意思……此事與皇帝有關?”

沈瀾心,“皇帝幹出這樣的事,就不怕被天下百姓唾棄?”

蕭言錦望向天邊,“他已經瘋了。”

燈草聽得一頭霧水,“是漠北又來侵犯了麼?這事跟皇帝有何關系,總不能是皇帝讓他們來……”

她說著停下來,看著蕭言錦的神情,有點明白了,“是皇帝讓漠北進犯大楚?他瘋了麼?”

“為了滅我,不惜與敵國聯手,”蕭言錦道,“這種事,他做得出來。天水縣是他的地盤,駐軍也是他親自調派的,漠北軍沒費一兵一卒,便進了天水縣,殺燒搶掠,無所不做,皇帝把自己的子民送到漠北軍的屠刀之下,不是瘋了是什麼?”

“皇帝是想逼爺回西北?”

“我呆在平西郡,他不安,用西北軍把我引出來。我攻到江南,他更不安,與漠北聯手,又想把我逼回西北。可他沒有想過,無論怎麼打,受苦的都是大楚子民,而他的民心,也終將在這些禍亂中,丟得一幹二淨。”

陳虎,“皇帝丟民心,主帥正好得回民心。”

蕭言錦苦笑,“用這樣的法子得民心,本王寧願不要,與漠北打仗,代價太過慘重。”

燈草問,“漠北軍很厲害麼?”

“不是厲害,”沈瀾心道,“是殘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