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“你身上有什麼秘密?”

“……”

“姬尋和你在密謀什麼?”

“……”

一連問了幾句,燈草皆沒有答,阮頭領有些惱,往前走了兩步,居高臨下看著她,“大內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,如果不想受苦的話,勸你識相些。”

燈草,“我要宰了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阮頭領氣笑了,“個頭小,口氣倒不小,你憑什麼殺我?”

“現在殺不了,總有一天會殺了你。”

阮頭領覺得這小子腦子不正常,都已經開始說胡話了,“你咬掉我一塊肉,這個仇我還沒報,不想死的話……”

“皇帝要活的我,你不會殺我。”

阮頭領呵呵一笑,“該傻的時候又變聰明瞭,不能殺你,讓你受點苦總是可以的,”說著,他掏出一把匕首,“你咬我一塊肉,我割你兩塊肉,這筆賬就兩清了。”

雪白的刀刃在燭光下煜煜生輝,燈草抬了抬眼皮,虛散的瞳仁裡倒映著刀刃的光芒,像兩簇銀色的小火苗,直直的釘在阮頭領的臉上,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
一個面臨剮肉險境的人,看著他逼近,竟然毫無反應,這讓阮頭領前進的步伐有了點猶豫,停在燈草三尺開外,總覺得她在耍什麼詐?畢竟發生在她身上的怪事,讓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。

姬尋就在這個時候,從移開了兩塊瓦片的屋頂滑了進來,在阮頭領還在琢磨燈草的時候,鬼魅一般溜到他身後,捂住他的口鼻,再狠狠一手刀砍在他後脖上,高大的阮頭領便像一條大魚,滑溜的癱在地上了。

他的動作太快,連燈草也沒回過神來,剛要出聲,姬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指了指門口,示意外頭有人。又指了指視窗,用眼神詢問她能不能從窗子走?

燈草點點頭。

姬尋把阮頭領扛上肩頭,從窗子哧溜一下就走了,燈草沒他那樣的身手,但爬低爬高的事也難不到她。

倆人趁著夜色往城門口摸去,姬尋一路飛簷走壁,燈草跑得也不慢,到了城門口,姬尋揹著人蹭的一下就上去了,然後放下繩索,燈草攀著繩索,手腳並用,跟猴似的也竄了上去……

姬尋贊許的看她一眼,一個不會武功,又瘦不拉嘰的小丫頭,沒想到行動起來,卻出乎意料的利索,並不讓人覺得累贅。

金羽衛們一路跑回客棧,見房門外的兄弟還好好守在那裡,不由得鬆了一口氣,問道,“頭兒還在裡頭?”

“在。”

“不是說要剮肉麼,鬧出動靜沒有?”

“沒有。”

剛鬆了一口氣的金羽衛們臉色突變,一腳踹開門,月光從屋頂的大洞映下來,灑了一地淺淡的光輝,窗子也大開著,風揚起床邊的賬子,哪裡還有人?

“一定是姬尋來過了!”

“應該沒走遠,快追!”

幾道黑影從窗子射出去,沿著屋脊一路狂追,有人不小心踩碎了百姓家的瓦,引來幾聲慌亂的叫響聲,黑漆漆的窗子亮起了燈,狗也吠起來,尋著聲追出去,有人開窗張望,卻什麼都沒看到,只聽到嘈雜的腳步聲從頭頂掠過,漸漸遠去……

金羽衛們毫無章法的在越州城裡尋人,並不敢把動靜鬧得太大。不然讓人知道金羽衛出來辦皇差,結果把阮頭領給弄丟了,折了臉面不說,回去也沒辦法交差。

皇室辛秘,尤其事關肅王,原本就是驚天大秘密,哪怕透出一丁點蛛絲馬跡,皇帝也會要了他們的腦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