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悲憤氣惱都找到了出口,他松開燈草,一把拽住阿芝,一言不發,拖著就走。

阿芝知道溫容氣大發了,哭著救饒,“公子爺饒了奴婢吧,奴婢錯了,再也不敢了,饒了奴婢吧……”

燈草被晾在那裡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眼見阿芝連拖帶拽,哭天喊地,猶豫片刻,邁出去的那隻腳終於又收了回來,快步跟了上去。

溫容憑著一腔怒氣,把阿芝拖到珍珠院裡,用力一甩,阿芝被甩在地上,哭得稀裡嘩啦。

珍珠從屋裡出來,看著這一幕,不知道出了什麼事,見溫容把阿芝慣在地上,心裡也有點氣,問溫容,“公子爺這是怎麼了?在哪受了委屈,要拿我的人出氣?”

溫容看著她,連連冷笑,“還在裝,以為這樣爺就會被你糊弄過去?”

珍珠莫名其妙,“裝什麼?公子爺把話說清楚。”

“你這個妒婦,”溫容冷聲道,“終於還是忍不住要把人趕走了麼?”

阿芝哭哭啼啼道,“不關如夫人的事,是奴婢的主意,公子爺要責罰就罰奴婢一個人。”

“好個忠心的奴才,”溫容斜睨她一眼,“以為自己把事情攬下來,爺就信這事與她無關?”

珍珠一抬眼,看到燈草拿著小包袱站在門邊,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。那日阿芝提過讓燈草走,她沒同意,沒想到這小蹄子自作主張,結果被發現了,所以溫容這才跑來沖她發火。

想來是她平日裡妒婦的形象太深入溫容的心,所以一出了事,他便不加思索的認定此事是她指使阿芝幹的。

她把碎發挽到耳後,沖溫容揚眉一笑,“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公子爺的法眼。”

阿芝愣了愣,抹了把眼淚喊,“如夫人,您怎麼……”

“不必替我瞞著了,”珍珠面無表情的看著她,“瞞也瞞不過去,我就是善妒,公子爺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稟性。”

溫容氣得手發抖,指著她,“你終於承認了?”

“沒什麼不敢認的,”珍珠走到他跟前,將他那隻發著抖的手按下來,“公子爺頭一天知道我善妒麼?娶了我進門,就休想再另娶!”

“你!”溫容揚起手,怒不可抑,“你只是個貴妾,憑什麼……”

燈草見事情鬧得有些不可收拾,走過來,“跟如夫人無關,是我自己要走的。”

珍珠冷笑,一把扯過她手裡的包袱,用力抖開,裡頭的衣裳和銀兩全掉在地上。“包袱皮是我的,銀兩是我的,這兩套衣裳也是我讓阿芝去弄的,怎麼跟我無關?”她揚著臉,沖著溫容久未落下的巴掌,“打呀,朝這裡打。”

溫容咬著牙,鐵青著臉,“可是你讓我打的。”

燈草忙去攔溫容,“公子爺,打不得。”

然後溫容的手還沒扇下去,珍珠的手卻揚起來,結結實實抽了溫容一巴掌。

清脆而響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