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枝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,搖了搖頭,“倒底是上不得臺面的。”

燈草一氣兒走到蕩鞦韆的地方,發現阿芝站在那兒,她正納悶怎麼沒看到珍珠,聽到阿芝說,“燈草姑娘,我有話對你說。”

燈草,“說。”

阿芝搓著手,走近了幾步,“燈草姑娘,你是個好人,奴婢實在不忍心你瞞在鼓裡,公子爺說假成親,其實是騙你的。”

“公子爺不會騙我。”

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公子爺喜歡你,他說要娶你,就是真的娶你。公子爺在別的事上講誠信,可遇上喜歡的姑娘,就另當別論了。當初他追著如夫人,也是花前月下,山盟海誓,可如今你瞧,公子爺有了你,就把如夫人忘到腦後了。人人都知道這是真成親,就瞞著姑娘你呢。”

燈草問,“是如夫人讓你來說的?”

“不是,是奴婢自己來的,”阿芝說,“如夫人不讓奴婢來找姑娘,說姑娘是好人,還幫過她,姑娘的恩情,如夫人一直記在心裡,她不願意在姑娘面前做惡人。”

見燈草沒什麼表示,阿芝又說,“燈草姑娘,奴婢沒有騙你,瞧瞧這幾日,大夥忙上忙下,都是在為你和公子爺的親事做準備,披紅掛彩,修繕院落不說,”阿芝比劃著,“相爺親自寫了這麼厚一摞請柬,這兩日就要送出去,這麼大張旗鼓的,怎麼會是假成親,到時候,高朋滿座,眾目睽睽下,如何做假?”

府裡的這些籌備,燈草是看在眼裡的,還有今日那隆重的嫁衣,若說是假的,她自己都有些不信,可溫容說,皇帝不好騙,所以事事都要做足功夫,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來。倒底是真是假,她如今也有些拿不準了。

按說,她應該相信溫容,可溫容有前科,曾經為了讓她回溫府,騙她說自己得了絕症,連自己都敢咒,溫公子的誠信……確實不怎麼樣。

阿芝,“奴婢說了這麼多,還沒問姑娘是否想嫁給公子爺,如果姑娘想嫁,今日這些話就當奴婢沒說過。”

燈草,“我不願意嫁。”

“既然姑娘不願意,何不趁早一走了之,來個不告而別。”見燈草目光探究,忙解釋,“奴婢沒有別的意思,奴婢是怕姑娘找公子爺求證,又被公子爺口燦蓮花給說服了,到時候成了親,後悔也來不及了。”

在遇到蕭言錦之前,燈草有過無數次不告而別,在一個地方呆不下去,她就走,不用跟任何人道別,像無根的浮萍,飄到哪算哪。

直到進了肅王府,才有了家的感覺,不願意離開,哪怕迫不得已離開,也會不捨,會想念。

如今蕭言錦不在了,她又要開始不告而別了。

“姑娘,”阿芝又說,“雖然明面上看,姑娘是自由的,但奴婢知道,公子爺派人盯著姑娘呢,姑娘若是想走,從大門是出不去的。”

燈草眉頭微皺,“公子爺派人盯著我?”

“倒也沒盯旁的,只看著姑娘,怕姑娘丟了。前後門都叮囑了的,不讓姑娘單獨出去。”阿芝左右看看四處無人,壓低聲音說,“姑娘若真想走,奴婢可以助姑娘一臂之力。明晚酉時,莊子上會送酒來,到時候,奴婢自有法子引開守門的小廝,姑娘可以趁機離開。”

“你幫我,不怕公子爺罰你?”

“奴婢不光為了姑娘,也為瞭如夫人,便是受罰也認了。”阿芝看著燈草,神情有些緊張,“姑娘會來麼?”

燈草遲疑了一下,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