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鋒擠到前頭,輕輕握住他的手,“王爺,我在。”

蕭言錦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小會兒,像在辯認,又緩慢的轉開了。

冷鋒小聲埋怨清風揚,“谷主不該騙王爺,王爺在找燈草。”

清風揚,“不騙他,他能睜眼?”

“谷主要如何自圓其說?”

“就說燈草跟著俊小夥跑了。”

冷鋒,“……”

“谷主,”浮生說,“肅王又閉上眼睛了。”

清風揚對冷鋒道,“老夫花了半年的時間,替他把全身的骨頭和筋絡接好了,按理說,兩個月前,他就該醒來,但是一直未醒,是為何?照你的分析,不就是因為燈草麼?眼下唯有拿燈草刺激他,方才有效。”

他俯下身,仔細觀察了蕭言錦一番,大聲說,“燈草跟著俊小夥跑了,不要你啦!”

冷鋒,“……”

“谷主,你不能這……”

冷鋒想把清風揚拉開,若夢說,“冷護衛不必阻止,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,你還不相信谷主麼?”

清風揚見蕭言錦的睫毛又在劇烈抖動,突然想起什麼,問冷鋒,“你上次說,肅王的情敵是誰?”

冷鋒下意識的側過臉,那是酒後醉言,他自己都不記得了,清谷主居然銘記在心,”……我沒有……”

“慌什麼,他現在神志還不清楚,不會知道是你說的。”清風揚道,“快些,就差這把火了,萬一耽誤了,老夫可不知道他還要睡多久?”

冷鋒咬咬牙,“丞相之子溫容。”

清風揚清了清嗓子,“燈草要嫁給溫容了,親事都籌備起來了!”

所有人都屏息靜氣,不錯眼珠的盯著蕭言錦,只見他眼皮底下眼珠不停的轉動,睫毛抖動得更厲害了,胸膛起伏不定,顯然是受了刺激。

浮生小心翼翼道,“谷主,若是肅王受不了這個打擊,一命嗚……”

冷鋒一個眼刀射過去,浮生立馬打住,訕笑道,“有我們谷主在,這種事肯定不會發生的。”

清風揚冷哼,“老夫是盡全力了,他自己若是不願意醒來,燈草可就成別人媳婦了。”

話音剛落,蕭言錦的喉嚨裡突然咕嚕咕嚕一陣響,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,紅又變成紫……

浮生往前一湊,驚道,“哎呀不好——”

說時遲那時快,就見蕭言錦嘴一張,吐出一大口汙血,噴了浮生一臉。

浮生捂著臉,發出驚天動地的叫聲,轉身飛奔出去。

冷鋒慌了神,“谷主,這是……”

清風揚的臉色反而松馳下來,對若夢點點頭,“給他清理一下。”又對冷鋒說,“吐出那口淤血,肅王就能真正醒過來了。剛醒來不亦多說話,讓他好生休息,有事來叫老夫。”說完負著手,悠哉遊哉的走了。

若夢搓了帕子,遞給冷鋒,下巴一抬,帶了點挪愉的意味,“侍侯吧。”

冷鋒接過濕帕子,細心的替蕭言錦擦拭臉上的汙血。

若夢在邊上看他做事,說,“侍侯得還不錯,瞧著可不像眼睛不利索……”冷鋒手一抬,制止她往下說,看著蕭言錦微微蠕動的嘴唇,俯身湊過去,“王爺,您說什麼?找……找誰?”

“搞……襖……老……什麼?”

若夢搖搖頭,“我看你不是眼神不好,是耳朵不好,肅王明明說的是草。”

冷鋒,“草……燈草?”

這兩個字一出來,他感覺蕭言錦握著他的手指緊了緊,像在回應。

當然是問燈草,這世上,唯有她是蕭言錦放在心尖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