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燈草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想肅王麼?”

“想。”

“想他的時候會哭麼?”

燈草愣了一下,緩緩搖頭,“哭不出來。”

溫容有些意外,連蕭言錦都不能讓燈草哭出來……不知怎麼,他心情莫名好了一些,裝模作樣看著燈草的耳朵,喃喃道,“好好的耳朵打成這樣,爺心疼死了。”

燈草對他時不時就冒出的曖昧姿態視而不見,“我沒事,公子爺回去吧。”

溫容說,“你耐著性子再呆幾天,我一定盡快讓你出來。”

燈草,“如果要去求皇帝就算了。”

“燈草,該低頭的時候就要低頭,好漢不吃眼前虧,知道麼?”

“他是仇人,我不想求他。”

“姬尋還是你的仇人呢,怎麼你總跟他在一塊?”

“是他跟著我。”

“那不一樣麼?”

“但凡打得過,我就打斷他的腿,看他還敢跟著我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說這些了,”溫容道,“時侯不早了,你歇著吧,我回去了。”

溫容從大獄出來,看著遠處的皇宮躊躇了一會兒,還是轉身回了府。

溫丞相負著手,在院門口來回踱著步,不時抬頭望向大門那頭,溫夫人從屋裡出來,“老爺,容兒不會那麼快回來,你先吃吧。”

溫丞相擺擺手,“不急,等等他。”

終於,遠遠的,大門那頭傳來喊聲,“公子爺回府嘍!”

馬蹄由遠到近,在二道門停下,溫容翻身下馬,徑直進了內院。抬頭看到溫丞相,有些奇怪,“爹,你在這幹嘛?”

“等你,”溫丞相問,“燈草姑娘沒事吧?”

提起這茬,溫容就氣不打一處來,“都關大牢裡了,還追到牢裡去欺負她,蕭芙玉如今怎麼變成這樣了?比起梁王當年有過之而不及,我看她比她哥都厲害。”

“傷著哪了?”

“耳朵,被抽了一鞭子,”溫容恨聲道,“遲早有一天,我要把這一鞭子還給蕭芙玉。”

溫丞相拍了下他的胳膊,“胡說什麼,那是公主,你動得?”

溫容冷笑,“現在是公主,將來是不是還難說呢?”

溫丞相見他越說越不象話,幹脆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腳,低聲喝斥,“少胡說。”

好在院裡沒人,下人們知道父子倆個要說話,都識趣的站遠了些。

沉默過後,溫丞相長嘆一聲,往兒子跟前湊了湊,壓低聲音道,“就算有了徵兆,那些話還是不要說,免得惹麻煩。”

溫容揚眉,“有了徵兆?”

溫丞相左右看看,聲音又低了一些,“皇上最近行為有些古怪,他向來是奉行勤儉的,現在卻反行其道……上元節的時候,宮裡的那些花燈你是看到的,往年燈樓燈輪都在宮道上由商賈出資搭建,今年皇上卻在宮中自行搭建,花費了一大筆錢。這還不算,他先前跟我說想開春辦一次龍牙祖廟祭祀,我以為皇上只是說說,沒想到今日在朝會上提出來了……”

“龍牙祖廟祭祀不是五年才一次麼,這才三年怎麼就……”

“說的就是,”溫丞相搖搖頭,“你當初的擔心不無道理。”

溫容嘆了口氣,“比想像中來得要快,找機會,我勸勸皇上。”

溫丞相拍拍他的肩,“為了天下蒼生,我們兩父子都要盡力而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