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9章

太子暴斃

空氣在這一刻凝固,所有人都目瞪口呆,太醫顫巍巍上前探鼻息,臉色劇變,卟通往地上一跪,“陛下,太子殿下他……斃了。”

皇後尖厲的嗓音揚到一半,戛然而止,身子軟癱下去,暈死過去,彩雲驚呼著抱住她。

魏太後翻著白眼,捂著胸口,只有出的氣,沒有進的氣,嚇得榮嬤嬤慌忙叫太醫。

屋裡頓時兵慌馬亂,有叫太醫的,有叫陛下的,有叫拿的藥的,奴才們跟一群綠頭蒼蠅似的,嘴裡大喊著,到處亂竄。

蕭言慎在這一片混亂中,茫然四顧,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?

魏太後幽幽轉醒,通紅的眼睛盯著皇帝,猛的起身朝皇帝揚起巴掌,眾人驚呼,“太後——”

魏太後頓了一下,那一巴掌落在蕭言慎肩頭,嚎啕大哭,“你還哀家的孫兒來——”

蕭言慎被她捶得搖晃了一下,彷彿從夢中驚醒,喃喃道,“不可能,這不可能……”他呆滯的目光緩緩轉到小太子烏青的臉上,血的顏色變暗了,從七竅中拖出長長的血痕。

這是怎麼回事, 為何太子會七竅流血而亡?明明燈草的血是大補的啊……

魏太後還在哭嚎,皇後靠在彩雲懷裡一動不動,奴才們在屋裡不停的穿梭著,蕭言慎太陽穴突突直跳,頭疼得厲害。

好好的一個上元節,成了太子暴斃的兇日。

轉眼間,花燈取下來,換成了白燈籠,東宮擺了靈堂,一群披麻帶孝的奴才充當孝子賢孫,跪在靈堂前扯著嗓子使勁嚎,宮妃們坐在一邊,拿手帕遮著眼,哭得傷心傷意。魏太後和皇後沒有過來,倆個都病倒了,尤其是皇後,一夜之間兩鬢花白,眼窩深陷,感覺已經去了半條命。

蕭言慎也沒有過來,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,誰也不見,怎麼都想不通,為何自己喝了燈草的血沒事,太子喝了卻七竅流血而亡。

大楚的規矩,未滿十週歲的孩童暴斃不辦喪事,不停棺,也不入棺,一切從簡。太子雖然身份尊貴,也遵守風俗,喪事不大辦,不停棺,只請和尚來念經超度亡魂,三日後便匆匆下了葬。

這件事情真要論起來,責任在皇帝,太醫明明說用老參給太子養氣,皇帝偏讓太子喝人血,結果把兒子喝死了。但沒有人敢問責皇帝,血是燈草的,所有的矛頭都指向燈草。

蕭言慎親自在燈草手臂上取了一碗血,參在食物裡喂給貓吃,結果貓剛吃兩口,四條腿一蹬,一命烏乎了。

燈草的血有毒,這是不可辯駁的事實!

蕭言慎不知道是燈草故意喝了毒藥,還是誰給她下了毒,他只知道兩個事實,燈草體內有毒,但她卻沒事,再一次證明瞭元魂的神奇,能起死回生,也能百毒不浸。再一個就是,來自魏家的壓力比他想像中要大,他想保燈草,卻心有餘而力不足,為此,他憤怒不已,當了皇帝,還要被人左右,什麼時候才能成為真正掌控天下的主人?

魏太後這一次完全站在魏家人一邊,拖著病怏怏的身子,逼迫蕭言慎把燈草下了大獄。

其實細思量,整件事有很多奇怪的地方:比如皇帝為何一定要太子喝燈草的血?燈草的血有何功效?皇帝關著燈草,是因為喜歡她,還是因為她的血?但沒人去尋找真相,他們要的只是處死燈草。

姬尋跪在蕭言慎面前,“陛下,這件事草民能拍著胸脯保證,燈草絕不會害太子殿下。”

“那她身上的毒哪來的?”

“草民問過她,她說不知道。”

蕭言慎冷笑,“不知道,她分明是想毒死朕。”

“陛下想想,燈草若真想毒死陛下,為何沒在陛下采血的那段日子給自己下毒,而要等到現在?況且,燈草並不知道刺客會來,也不知道刺客挾持太子,更不知道皇上會讓太子喝她的血,這一切都不是她能控制的。”

蕭言慎沉默良久,“朕何嘗不知道,但眼下……輿論太大,朕沒辦法,且讓她在牢裡待著吧,反正她有元魂護體,也死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