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找不到肅王的屍骨,我就當他沒死,”許怡憐眉目一展,“這麼大一個漏洞擺在那兒,皇上居然不聞不問。倒底誰給他吃了定心丸?就這麼肯定肅王一定死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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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尋覺得小燈爺最近戾氣很重。

雖然燈草拿他當仇人,開口閉口要弄死他,但相處下來,也並沒有橫眉冷對,限制他靠近三丈之內。

可如今見到他,臉不是臉,鼻子不是鼻子,要再靠近些,她那刀子般的目光立刻射過來,兇狠的勁頭像要剮他的肉。

而且姬尋發現,每當燈草惡狠狠瞪他時,那目光竟不是虛的,而是實實在在落到了他臉上,驚訝之餘,他都不知是該受驚若寵,還是為之而苦惱?

同樣獲得這種待遇的還有蕭言鎮。

從安福那裡知道,燈草那晚看戲心情貌似還不錯,想來這便是個緩和關系的機會,剛好過年這幾天休沐,沒什麼事,他一腔心思全放在西行宮,不時就過來看看燈草,但只要一靠近,燈草冷嗖嗖的眼刀就把他釘得止步不前了。

蕭言鎮很是納悶,那晚燈草去看了戲,而且看得很高興,按道理,應該承他的情,待他的態度好一些才對啊。

姬尋看著臉色訕然的皇帝,悄悄使了個眼色,倆人從屋裡出來,退到了走廊上。

蕭言鎮下巴朝屋裡抬了抬,“她怎麼了?”

姬尋默了片刻,“大概是想肅王了。”

蕭言鎮壓低聲音,“朕再問你一次,崖下確實發現了肅王的屍骨?”

姬尋嘴角挑起一縷淺笑,“陛下不信我?”

“朕當然信你,只是此事非同小可,朕得確保萬無一失。”

“陛下若是不信,草民即刻起程,將肅王的屍骨帶回來。”

蕭言鎮擺擺手,“就讓他呆在那裡吧,肅王隱居山林,是他心願所償,朕恩準了。不過,”他微微側頭,瞟了眼屋內打坐的燈草,“她這樣下去不行,得想個法子……”

“那就給她找點事,轉移注意力。”

“你有什麼法子?”

“看戲那晚,聽說貴妃娘娘在燈草面前碰了釘子。”

蕭言鎮笑了笑,“貴妃盛氣淩人慣了,讓她碰個釘子也好。”頓了一下,有點明白過來,“你的意思……讓她們給燈草找點麻煩?”

“燈草愛憎分明,不會對娘娘們怎麼樣,萬一有個對脾氣的,能說上話,成了朋友,陛下和燈草之間便有了橋梁,行事也方便些。如果陛下擔心娘娘們給燈草找麻煩,金羽衛在明,草民在暗,絕不會讓人欺負了她,再者,燈草有元魂護體,出不了事。她倒底只是個小姑娘,有人時常來陪著說話,注意力慢慢就分散了,等她習慣了宮裡的環境,戒備心也會放下來,到那時,一切都好辦了。”

蕭言鎮沉吟半響,“你說的,倒也可行。就怕元魂的事走漏了訊息……”

“陛下放心,都知道是掉腦袋的事,西行宮的人自會守口如瓶。”

蕭言鎮嘆了口氣,“先皇當年藏了藍國師十年,朕原本也想藏著燈草,現在看來是藏不住了,就照你的法子辦吧。”

姬尋垂下眸,“陛下英明。”

轉移燈草的注意力,淡化她對自己和皇帝的仇恨,確實是個法子,但他還有個小算盤,讓宮妃們來陪燈草說話解悶,總比那位溫公子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