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春都快哭出來了,“是啊大總管,您救救奴才吧。”

安福壓著嗓子,語氣責備,“瞧你倆機靈,才把你們調拔到這裡來,燈草姑娘不懂分寸,你倆也不懂?天天兒守著姑娘,哪些話能說,哪些話不能說,怎麼不教教她,這下惹出禍來了吧,也別求我,咱家也是泥菩薩過江,自身難保。你倆得去求燈草姑娘,雖然她不通曉人情事故,心卻是好的,去求她,一準成。”

禮春和守春你看著我,我看著你,耷拉著腦袋,點了點頭。

屋裡,蕭言鎮長久的沉默著。

燈草倒是有耐心,就這麼瞧著他,似乎他不回答,她就要在他臉上盯出兩個窟窿來。

半響,蕭言鎮終於開口,“他犯了欺君之罪。”

“他騙了你什麼?”

“明明找到了元魂,卻給了你,不是欺君是什麼?”

“王爺沒有找著元魂,也沒有給我。”

“如何解釋,你能起死回生?”

“我命硬,打小就這樣。”

“胡說八道!”

“你才胡說八道,你這個王八蛋!”

“你!”蕭言鎮猛的一拍桌子,站了起來,“別仗著朕待你好,就敢放肆,朕殺不死你,卻能讓你生不如死!”

燈草也拍著桌子站起來,跟鬥雞似的,瞪著眼睛沖他呲牙。

蕭言鎮指著她,“你,你這是什麼鬼樣子?”

燈草臉上浮起一絲戾氣,“總有一天我弄死你。”

蕭言鎮長這麼大,還從來沒有人在他跟前這樣大放厥詞過,一時間心情很有些複雜,一方面覺得皇權受到挑釁,十分憤慨。一方面又覺得燈草太不自量力,有些可笑。

他最終還是壓下那點怒氣,盡量讓自己顯得平和些,“燈草,朕欣賞你的直性子,不藏著掖著,想殺朕就堂而皇之說出來,總好過那些背後搞鬼的人。”

燈草並不順著他的臺階下,責問道,“你殺死自己的弟弟,半夜不做惡夢麼?”

燈草一而再,再而三的提蕭言錦,讓蕭言鎮很是惱火。自打在外頭悄悄處理了蕭言錦,他時常會在半夜驚醒,不是因為愧疚,而是不安,總覺得哪天蕭言錦會回來找他報仇。他再沒有提起過肅王,身邊的奴才也不提,久而久之,他便自欺欺人的粉飾太平,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,肅王還在外頭遊山玩水,不回來是因為肅王厭倦了紅塵,找個世外桃源隱居了。這也是他打算堵住悠悠之口的託詞。

可燈草總把他拉回現實,讓他面對殘酷的事實和自己醜陋的內心。

他額上青筋直跳,怒不可抑,突然伸手去掐燈草的脖子。燈草的反應卻比他快,側身躲開,抽出腰間的匕首,她不殺他,但要他痛苦。

雪亮的刀光一閃,蕭言鎮駭了一跳,趕緊把桌子一推,擋在自己面前,燈草跳上桌子,敏捷得像只猴,直接朝他撲過來。

蕭言鎮並不是文弱的皇帝,當太子的時候,他也是練過武的。並沒把燈草放在眼裡,但沒想到,燈草比他想像中要厲害多了,雖然匕首沒有刺到他,卻飛起一腳踢在他肋骨上,把他踢得後退了幾步,還不待站穩,雪亮的刀光又到了跟前。

他只好大聲喊起來,“救駕——”

金羽衛破門而入,長劍一挑,打掉了燈草的匕首,接著手腕一翻,長劍刺入燈草的手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