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後和齊貴妃對視了一眼,沒作聲。

蕭芙玉接著說,“知道的,西行宮裡藏著一位美人,不知道的,還以為陛下要清修,金羽衛守門,裡頭的奴才也都是禦前調派的,連我這個公主也輕易進去不得。”

皇帝藏著美人的事,早在宮裡傳開了,但皇帝沒發話,誰也不敢過問,就當沒這回事,反正美人沒晉位,對後宮諸妃沒有危脅,只是好奇,既不知道人藏在哪兒?也不是知道是個什麼樣的美人?

聽蕭芙玉提起這茬,齊貴妃有些好奇,“婉月公主見過西行宮裡的人?”

“見過,一個小丫頭片子,不男不女的,成天板著一張臉,不說話也不笑,跟誰欠了她幾吊錢似的。”

齊貴妃一聽,更好奇了,“陛下怎麼喜歡那樣的?”後宮諸妃,誰不對皇帝百般順從,百般討好?板著臉不說話也不笑,那是要打入冷宮的。

蕭芙玉沒好氣的道,“如果不是皇兄失心瘋,便是那丫頭會狐媚之術。”

“芙玉!”皇後低聲喝斥,“不得胡說。”

蕭芙玉悻悻的,“我是為皇嫂和貴妃不平,一個出身低賤的丫頭,憑什麼值得皇兄另眼相看,護在眼皮子底下,好像怕誰欺負了她似的。”

皇後沉下臉,“越說越不像話了,陛下要寵誰,要抬舉誰,是陛下的事,咱們不能管,也管不著。”

蕭芙玉說,“得,皇嫂不愛聽,我不說了,走了。”

她剛起身,小太子跑進來,朝她行了個禮,“給皇姑請安。”說完捂著嘴咳了兩聲。

蕭芙玉對這個侄兒很喜歡,關切的問,“怎麼咳嗽,身上又不爽利了?”

皇後說,“昨兒個同幾個弟弟在雪地裡玩耍,濕了鞋襪沒及時換,受了涼,太醫看過了,正吃著藥呢,我說今兒個別去上書房了,他偏要去。”

小太子正色道,“父皇說,什麼都不能耽誤念書,要成為一個好君主,必須比別人都要勤奮。”

蕭芙玉捏了捏他瘦弱的肩頭,“可你這身子骨也太弱了,陛下有沒有說過,要成為一個好君主,得有副好體魄,你別光顧著念書,得空也練練騎射。”頓了一下,又說,“算了,大冬天的,別到外頭去吹風,等天暖和起來再說吧。”

小太子點頭,“是,侄兒知道了。”

蕭芙玉出了鳳儀宮,沒走多遠,聽到後頭有人叫她,“婉月公主,慢些走。”

蕭芙玉回頭一看,齊貴妃追上來,與她一道走著,“方才那些話,皇後不愛聽,我愛聽,你再講講西行宮裡的美人。”

蕭芙玉笑道,“講得再細致,不如貴妃娘娘親自去瞧一眼,去瞧了,才知道我說的不假。”

齊貴妃遲疑著,“陛下要是知道了……”

“誰不知道皇兄最寵貴妃,要我說,那個燈草連貴妃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,皇兄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,一個下賤丫頭耍狐媚手段迷住皇兄,貴妃難道不該出面管管麼?”

齊貴妃笑了笑,“皇後都不管,幾時輪得到我管?”

“皇後做慣了好人,誰都不得罪,”蕭芙玉看四處無人,壓低了聲音,“可未必討皇兄喜歡。”

皇帝不喜皇後,在闔宮不是秘密。

齊貴妃眸光閃爍,笑得意味深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