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怡憐點點頭,又問,“你常年在江湖行走,見多識廣,可有聽過殺不死的人?”

渡川,“有人練護體神功,刀槍不入,但真要殺,也殺得死,你問這個做什麼?”

“那個燈草有些古怪,在宣州的時候,我明明殺了她,不知怎麼又活了?”

“或許你沒刺中要害。”

許怡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,“或許吧。”

——

魏太後知道蕭芙玉在校場騎馬,嚇得臉都白了,忙讓人把蕭芙玉叫到慈安宮,訓她,“上次墜馬的事不記得了?還要不要命了?”

蕭芙玉滿不在乎,“上次是燈草害的,原本我的騎術不錯,沒人使壞,我自己掉不下來。”

“玉兒,你消停些吧,你得記著自己是個公主。”

蕭芙玉冷笑,“這宮裡還有人當我是公主麼?”

“這話什麼意思?”

蕭芙玉默了一會兒,說,“我看到燈草了。”

魏太後,“……”

“她被皇兄金屋藏嬌,過得滋潤著呢。”蕭芙玉氣呼呼道,“可憐我四哥屍骨未寒,仇人卻在蕭家的宮殿裡大搖大擺的住著,母後,您就算不替四哥報仇,可咽得下這口氣麼?”

魏太後,“……”

“母後,”蕭芙玉狐疑的看著她,“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?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知道您在生皇兄的氣,上回我不舒服,您和皇兄來看我,可你們一句話都不說,別以為我看不出來?”

“……”

魏太後一句話不說,蕭芙玉卻繼續逼問,“是不是和燈草有關?”

魏太後長嘆一口氣,“別問了,也別去問你皇兄,玉兒,你要記住,陛下是你皇兄,但他也是皇帝。”

“那又如何?”蕭芙玉不以為然,“難道他為了一個低賤的奴才,連自個親妹子都不認了?”

魏太後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?自己生的孩子,是什麼稟性,自己最清楚,對蕭言鎮來說,恐怕死而複生的寶貝比親妹子重要多了,就算把她這個當孃的加進去,也沒有燈草重要。她現在別的不怕,就怕蕭芙玉沉不住氣,跑去找燈草的麻煩,萬一燈草真有個好歹,惹怒了蕭言鎮,親妹子也沒情面講,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,不能連唯一的女兒也失去。

她肅著臉,語氣頗有些嚴厲,“玉兒,這事你皇兄自有分寸,你不用管,安份些,別惹你皇兄生氣,任何時候都要記住,他是君,你是臣。君威赫赫,大不敬是要治罪的。”

蕭芙玉見魏太後動了肝火,也不好跟她硬碰硬,敷衍的哦了一聲,“我知道了。”

魏太後知道蕭芙玉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,在心裡默然嘆了一口氣,是她和蕭言鈞把蕭芙玉保護得太好。出身天家,打小見慣了權力鬥爭,卻沒有一點危機感,以為有個當皇帝的哥哥,就可以驕橫跋扈,任意妄為。可她不知道,皇帝平日縱著她,慣著她,哪怕她把天捅個窟窿,也不當回事。可一旦動了他的寶貝,她這個親妹妹也是可以說殺就殺的。

天家沒有親情,只有利益和權力。

父子反目,兄弟殘殺,歷朝歷代比比皆是。可她不希望這樣的慘劇發生在自己的親兒子和親閨女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