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提樑王,氣氛就有低沉下來。蕭言鎮望著銅鶴嘴裡冒出的淡白燻煙,溫容捧著杯子,看著碟子裡的點心,一時間倆個人都沒有說話。

過了許久,溫容才清了下嗓子,說,“陛下,肅王過年不回來麼?”

不知道是不是溫容的錯覺,聽到肅王兩個字,蕭言鎮的眉梢極輕的挑了一下,過了一會兒,他才把目光收回來,牽起一絲苦笑,“肅王在哪兒,朕都不知道?”

“肅王與陛下沒聯系麼?”

蕭言鎮搖搖頭,“年關將至,也沒見他捎封信回來,大概因為梁王的事,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朕和太後,所以幹脆躲著。朕相信梁王不是他殺的,但長離劍總是他的,太後心裡紮著一根刺,從聽到噩耗的那日起,身子就一直不大好,不回來也好,回來了給太後添堵。日子長了,總會過去的。”

“我怎麼聽說刺殺梁王的兇手,最後定了是肅王身邊的隨從燈草?人抓到了麼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抓不到,還是不打算抓?”

“肅王護著,這事有點難辦。”

“確定是燈草殺的?”

蕭言鎮看著溫容,突然笑了笑,“小容,你是在質問朕麼?梁王死的時候,身邊沒有人證,唯一的物證就是長離劍刺出的傷口,肅王說不是他殺的,那麼長離劍除了他,還有誰能拿到?朕夾在中間也難做,總要給太後一個交待。”

溫容垂下眼,“也就是說,現下不知道肅王和燈草在何處?”不等蕭言鎮答,又問,“陛下把人撒出去,就不擔心?”

“擔心什麼,”蕭言鎮笑了笑,“肅王交了兵權,足以證明他的忠心,朕難道還要懷疑他?梁王沒了,朕身邊就剩下他了,畢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,朕信他。”

溫容低頭沒說話。

蕭言鎮看著他,“怎麼,想他了?沒人跟你爭東西,覺得日子無趣了?”

溫容抬起頭來,望進他的眼睛裡,“陛下,您真不知道肅王的下落麼?”

蕭言鎮微皺了眉頭,“你這話什麼意思,難不成朕還騙你?”

溫容知道蕭言鎮有些薄怒,但他並不畏懼,接著問,“陛下騙了我麼?”

“放肆!”蕭言鎮喝了一聲,“溫容,別以為朕平日裡慣著你,就肆無忌憚,大不敬的話你也敢說?”

溫容起身跪下,神情很恭謹,語氣卻不依不饒,“陛下為何不答?”

“你!”蕭言鎮氣得額上青筋直跳,騰的站起來,手指著他,罵也不是,打也不是,一跺腳,自己走了。

溫容看著蕭言鎮怒氣沖沖的背影,臉色漸漸凝重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