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言錦摸摸她的頭,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

燈草抬眼,聲音清朗,“兩年前,我在高老爺家當差,有一天,高老爺把我叫進屋裡,關上門,讓我脫衣裳,我不幹,他就強行扯我衣裳,情急之下,我摸了把剪刀紮了他,紮他哪兒了我也沒看清,反正他松開手,我就跑了。”

知縣拿起醒木又一拍,“一派胡言!你又不是姑娘,高老爺怎麼會對你起非份之心?”

“他喜歡小子。”

“誰能證明?”

燈草不說話了。

知縣又問,“光交待殺人,怎麼不交待奪寶之事?”

“我沒見過什麼夜光杯,也沒有拿過。”

“高老爺死了,夜光杯就不見了,不是你拿了,還能是誰?”

蕭言錦聽到燈草被高老爺欺負,臉瞬間沉下來,恨不得把那老鬼從墳墓裡刨出來鞭屍,見知縣還一味的袒護高家,冷聲道,“誰能證明夜光杯是燈草拿了?”

“高家的人能證明。”

“那就傳證人來。”

高家的人得到訊息,急忙趕來,高夫人長得富態,圓滾滾的臉,圓滾滾的身子,一看到燈草,立刻紅了眼睛,撲上來要打人,但還沒挨著燈草就止步不前了,冷鋒的劍尖抵在她脖子上,冰涼的劍氣割得面板生疼,她嚇得臉都白了,立在那裡一動不敢動。

公堂上亮兵器,乃是大不敬的罪。

知縣喝道,“公堂之上不得放肆!”

冷鋒冷眼看著高夫人,“聽到了?公堂之上不得放肆,退後!”

知縣,“……”

高夫人捂著脖子退開,仍是怒氣沖沖,指著燈草破口大罵,“你這個賤奴,殺了我家老爺,搶了我家寶貝,還給我家老爺潑髒水,幸而老天有眼,讓官老爺抓到你,替我家老爺償命!”

蕭言錦冷冷一曬,“那是你家老爺該殺,燈草殺了他是為人除害。”

高夫人沒見識,跟鬥雞似的又往蕭言錦沖,“你算老幾,這裡輪得著你說話麼,官老爺,這人定是水生的同夥,說不定我家的夜光杯就在他手裡!”

“先不說夜光杯的事,”蕭言錦對知縣抬抬下巴,“燈草這不叫殺人,叫正當防衛,大楚律法,欺男霸女者,殺無赦。知縣,我說的沒錯吧。”

“錯是沒錯,但沒證據證明高老爺欺負了水生,也沒人證明高老爺好男風……”

“這好辦,”蕭言錦說,“把高家的下人叫到堂上來,再叫衙役去傳城裡勾欄的老鴇,跟他們一問便知,雁過留痕,何況是人呢?”

高夫人殺豬般的又叫起來,“這是什麼天理哦,我家老爺都不在了,還要讓他死後蒙冤啊……”

知縣被她吵得頭疼,把醒木拍了拍,“高夫人,你稍安勿躁,高老爺是不是欺男霸女,總會斷清楚的。來人,傳高家下人和勾欄的老鴇到場。”說完,他總覺得哪裡不對,抬頭看了蕭言錦一眼,明明他才是知縣,怎麼有一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