燈草問,“誰來了?”

“大概是想要你命的人。”

“黑衣人?”燈草問,“他如何知道我們離開了上京?”

“我告訴他的。”

燈草抬眉,傻愣愣的看著他,“啊?”

蕭言錦笑著揉了一把她的頭發,“我把訊息帶到宮裡,黑衣人的主子自然也就知道了。”

“黑衣人的主人是皇帝?”

蕭言錦搖搖頭。

“梁王?婉月公主?”

“別猜了,到時候就知道了。”

燈草把手按在腰間,小臉凜著,一副很警惕的樣子,蕭言錦忍不住好笑,“別緊張,有我和冷鋒在,黑衣人不敢貿然出手。”

燈草不喜歡背後有人盯著的感覺,總覺得有點不安,但看蕭言錦悠閑自得的樣子,她的心也慢慢定下來,不去想那黑衣人的事了。

在劉家鎮打尖住店,第二天一早趕往蕪城,一路上風平浪靜,什麼事都沒有發生。

中午的時候進了蕪城,蕭言錦找了家幹淨的酒樓吃飯,問燈草,“故地重遊,可有什麼想見的人?”

燈草嘴裡嚼著菜,想了想,搖頭,“沒有。”

她的想法很簡單,害過她的人已經受到了懲罰,對她好的人,也都一一回饋,彼此不相欠,便是最好,又何必再見?

吃完飯,三人繼續趕路,穿過蕪城最繁華的大街,不遠處便是蕪城最富盛名的蓮香閣,蕭言錦瞟燈草一眼,見她騎在馬上,只是漠然的看著前方,不禁微微一笑。

寶利見蓮倌在窗邊站了半天,連姿勢都沒變一下,不禁好奇,“蓮倌,你都站好一會兒了,看什麼呢?”他順著蓮倌的視線望過去,驚喜的道,“是燈草,他怎麼來了,是來看咱們的麼?”

蓮倌淡淡道,“若是有心,自然會進來,若是無心,不過是陌路罷了。”

寶利十分肯定的說,“蓮倌對他那麼好,他一定會來看你的。”

說話間,燈草走近了,然後……目不斜視的從樓下走了過去。

寶利大受打擊,“燈草怎麼這樣,當初要不是蓮倌你救了他,那小子命都沒了,到了門口都不進來,簡直無情無義。”

蓮倌依舊是淡淡的,“倒是跟我很像,沒聽那些老爺們說麼,蓮香閣裡最無情的便是蓮倌。”

寶利嘟嚕著,“那不一樣,勾欄裡都是逢場作戲,虛情假意,可蓮倌對燈草是真心好啊,養條狗都知道報恩呢。”

“不是回贈了我銀子麼?”

“銀子能買到情義麼?”

蓮倌拍拍寶利的肩,“傻小子,情義值幾個錢,不如給銀子來得實在。”說完,他又往燈草那邊看了一眼,恰好蕭言錦回頭,兩人視線在半空對上,不過是瞬間,又各自收回,跟不認識似的,不起一點波瀾。

寶利說,“相比之下,還是那位嚴老爺有情義,至少會抬頭看咱們一眼。”

蓮倌沒說話,望著蕭言錦遠去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