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龔領統,”蕭言錦叫了他一聲。

龔宏英呵著腰,恭謹道,“屬下在。”

“本王要你拿命護她周全,能做到麼?”

龔宏英呆了呆,“王爺是擔心……”

“世事難料,需做最壞的打算。”

蕭言錦的臉色有些凝重,龔宏英也肅了臉,一字一句說道,“屬下便是舍了這條命,也要護小燈爺周全。”

蕭言錦沒說話,只拍了拍他的肩。接下來,倆人都沒再說話,沉默的站在廊上,像兩尊雕像。

過了一會兒,門開半扇,燈草探出頭來,“爺,我洗好了,您……”

話沒說完,被蕭言錦推了回去,隨手關上了門。

龔宏英,“……”

盡管蕭言錦動作快,但他看到了燈草,出浴後的燈草與平時有些不一樣,烏發披在肩上,眼睛濕漉漉的,臉白得像暖玉,透出薄薄的紅暈……

他呆呆的站著,心莫名跳得有些快了。

在燈草的堅持下,蕭言錦還是讓小二重新換熱水,趁這當兒,他用幹帕子給燈草絞頭發。

燈草坐在桌邊,手託著下巴,望著窗外出神。蕭言錦問,“想什麼呢?”

燈草側頭看他,“爺,我做錯什麼了麼?”

“此話怎講?”

“爺早幾日為何不理我?”說著,還委屈的嘟了下嘴。

蕭言錦失笑,原以為那事已經過去了,沒想到一根筋的家夥來了個秋後算賬。

他彎下腰,在她嘟起的唇上輕啄了一下,驚得燈草差點跳起來,“爺,沒關門。”

“不怕,沒人來。”蕭言錦捏了綹濕發繼續絞,慢條斯理道,“你沒做錯事,是爺小心眼了。”

燈草不解,“為何?”

蕭言錦臉微紅,但還是實話實說,“爺妒忌了。”

燈草睜大了眼睛,“妒忌誰?”

蕭言錦有些哭笑不得,他醋也吃了,氣也生了,當事人卻完全不知情。

她心裡坦坦蕩蕩,是他患得患失,一把年紀了,比不過一個小丫頭。

不過她的這份坦蕩源於對情愛知之甚少,對他只有忠心,沒有男女間的愛意……

他蹲下來,看著燈草的眼睛,“我妒忌所有你對他好的男人。”

燈草眼珠子轉了轉,明白過來,“爺是說龔大哥?我對他好,是因為龔大哥救了爺的命。”

蕭言錦,“……”

“是這樣?”

“當然,若不是他那一箭,爺就傷在姬尋的劍下了。”

蕭言錦拿著那條已經濡濕的帕子,在臉上抹了一把,弄了半天,他這個醋吃得……完全沒有道理。

見燈草盯著他看,他臉發燙,幹脆抱著她啃了一口,門口卻傳來動靜,他回頭一看,是小二送熱水來了。

蕭言錦正了正臉色,站起身來,“做什麼不敲門?”

小二囁囁的,“小的敲了,公子大概沒聽到。”嘴裡說著話,手裡的活卻不慢,麻溜的把熱水倒進浴桶裡,拎著空桶逃也似的走了,下樓的時候把木梯踩得嗒嗒響,心裡直嘆氣:看著相貌堂堂,一身正氣的公子哥,沒想到是個兔兒爺,可惜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