燈草愣了愣,說,“爺氣度不凡,還……”?

“還什麼?”?

“還生得這樣好看。”?

“……”?

“燈草。”?

“嗯?”?

“別摸了。”?

“哦。”燈草把手從蕭言錦的衣裳裡退出來,閉上眼睛睡覺。?

藉著窗外月光,蕭言錦看了她許久,嘴唇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,也睡了過去。?

第二日,蕭言錦帶著燈草去了附近的鎮子,鎮子不算小,幾條長街,吃穿用度,包羅永珍,什麼都有,鋪面一個挨著一個,人來人往,瞧著竟是比越州城也不差。

蕭言錦習慣了牽燈草的手,可以前有袖子擋著,旁人注意不到,如今穿了獵戶的行頭,兩條胳膊露在外頭,路過的人頻頻側目,他這才意識到不妥,剛松開,燈草又握上去,蕭言錦釋然一笑,任她握著,再有人看,也就沒什麼不自在了。

他在集市裡轉了轉,最後蹲在一個賣古玩瓷器的攤子前,先拿起一尊三彩佛,問老闆,“這個多少?”

老闆伸出三個手指頭,“這可是鈞代的東西,您瞅瞅,釉色多光亮……”

蕭言錦不等他說完便放下了,又拿起一個白瓷菩薩,“這個呢?”

老闆臉上的笑容少了些許,“這個沒三彩佛值錢,也就百來年的東西,不過成色也不差,這是定窯出的白瓷,跟玉似的潤手,這個數,您拿走。”他比了兩個手指頭。

蕭言錦還是放下了,把攤子上的物件打量一番,拿起一隻粗陶碗,“這個呢?”

“這是粗陶,不值錢,”老闆臉上的笑容消失了,態度也生硬了些,“滿大街都是,給兩碎銀,您抱走吧。”

蕭言錦笑道,“一個粗陶也值兩碎銀?你要價太高了吧,五個銅錢怎麼樣?”

“八文。”

“好,就八文。”蕭言錦解下長離劍,“出門走得急,沒帶荷包,這劍怎麼也值個十兩八兩,先押在你這,取了錢立馬來贖。”

老闆見劍鞘上鑲了寶石,抽出劍來,劍鋒幽光,一看就是柄好劍,別說十兩八兩,便是百兩也值,自然收下了。

蕭言錦拿著碗,領著燈草轉回長街,進了一家古玩店,把東西放在櫃臺上,“掌櫃的,你給掌掌眼。”

掌櫃的見是一個粗陶碗,沒什麼興趣,淡淡道,“本店不收粗陶,你拿走吧。”

蕭言錦笑了笑,說,“這可不是粗陶,乃是晉代的胚陶,看著和粗陶相似,還是有區別的。粗陶摸上去有顆粒感,質地不均,胚陶卻是觸手光滑細膩,有溫潤感。粗陶圈足不上釉,很毛燥,胚陶圈足上整釉,更何況,”他把碗翻轉過來,給掌櫃的看款,“這是宮裡的物件,有晉皇宮的火標。”

掌櫃的本來見他一身獵戶打扮,沒放在眼裡,這時候仔細一打量,方發覺面前的男人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小覷的貴氣,立馬打起精神,把碗接過來,細細摩挲,認真辯認,過了一會兒,他抬起頭來,態度十分誠懇,“是我走眼了,沒瞧出來,敢問您要價多少?”

蕭言錦伸了三個手指頭。

掌櫃的說,“雖是胚陶,您這要價也太高了。”

蕭言錦抬眉道,“掌櫃的是內行,應當知道我這價錢一點也不高,不過古玩這東西講緣份,既然掌櫃的認出了它,就當交個朋友,我退一步,少這個數。”他翻轉了一下手掌。

“好,客官是爽快人,”掌櫃也痛快,麻溜的拿出兩張一百的銀票,再拿五十兩紋銀,一併推到蕭言錦面前。

燈草在邊上看得目瞪口呆,簡直對蕭言錦崇拜得五體投地。一個本錢沒有,就賺了兩百五十兩銀子,天底下還有比她家王爺更厲害的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