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來得太快,等燈草反應過來,已經不知道身處何方了,她心急如焚,因為把王爺弄丟了。

哪怕把自己的命丟了,也不能丟了蕭言錦,燈草又氣又恨,一腔怨火全發洩在這只狼上,狠狠的揪它脖子上的毛,怒喝,“停下——”

不知道是灰狼吃痛,還是被她喝住,終於停了下來。

燈草翻身下來,發現四面都是陡峭的絕壁,真不知道灰狼是怎麼上來的。她沒辦法下去,氣得滿臉通紅,惡狠狠的瞪著灰狼,吃了它的心都有。

奇怪的是,那灰狼被她瞪著,居然灰溜溜低下了頭,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了事,一聲不吭。

一人一狼就這麼對持著,燈草慢慢冷靜下來,感覺這狼對自己沒有惡意,好像還有點通人性,試著慢慢靠近它。灰狼見她過來,腿一屈,趴在地上,燈草便摸了摸它的腦袋,灰狼眯起眼睛,任她撫摸。

燈草仔細打量它,見它通體深灰,只有左耳朵上有一撮白毛,便叫它白耳朵。

她揉了揉它的頭,“白耳朵,帶我下去,我得去找爺,把他弄丟了,我也活不成了。”

灰狼低頭哼哼,不太情願的樣子。

燈草臉一板,用力在它頭上拍了一下,喝道,“去不去?”

灰狼四肢一撐,站了起來,在燈草腿上蹭了蹭,燈草往它身上一坐,灰狼頭一昂,發出一聲古怪的聲音,身子一扭,沖著絕壁奔去,燈草嚇得閉上了眼睛,只管摟緊灰狼的脖子。

風聲在耳旁呼嘯,枝葉藤蔓刷刷作響,燈草只覺得自己彷彿墜下深淵,心都要從腔子裡跳出來,可下一刻,她又像蕩上了半空,灰狼的毛發風中飛揚,飄在她臉上,癢癢的,燈草一動不敢動,直到灰狼慢下來,才緩緩睜開眼睛。

不再是絕壁之上,她回到了山林中,燈草覺得她被帶走再送回來就一會兒的功夫,天色卻暗了下來,連日頭都不見了,可她找不見蕭言錦。

燈草扯著嗓子喊,“爺——你在哪啊,爺——”

灰狼駝著她在林子裡穿梭,燈草的喊聲在山谷裡回蕩,驚飛了一群鳥。

遠處亮起火光,蕭言錦的聲音終於傳過來,“燈草,我在這裡!”

燈草揪了下狼耳朵,“快去。”

灰狼悉悉索索穿過草木,蕭言錦遠遠看到一頭龐然大物,拔出紫電,紫光在夜色中蕩開,灰狼有些畏懼,停步不前。

燈草忙喊,“爺,別傷白耳朵,它沒有惡意。”說完跳下灰狼的背,快步朝蕭言錦跑過去。

蕭言錦把劍收回劍鞘,張開雙臂把燈草緊緊抱在懷裡,恨不得要嵌進身體裡去,雖然只有短短的半日,也足夠讓他害怕到血色盡失,白著一張臉在林子裡跌跌撞撞的找人。

失去的後怕和失而複得的喜悅交織在一起,讓他的情緒瞬間爆發,捧起燈草的臉,狠狠親了兩口。

燈草惘惘的,腦子裡彷彿有一絲靈光閃過,卻快得抓不住。

“爺,”她看著蕭言錦,“你親我?”

蕭言錦喉頭滾動,“沒把你弄丟,爺高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