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伶人把一隻草編蜈蚣伸向燈草,像是要給她,燈草抬眼,面具後的眼睛似乎在笑,燈草伸手去接,然而,一道寒光劃破彩色煙霧,直逼她咽喉,燈草來不及回神,就被一隻有力的胳膊抱住了腰,一個旋身上了屋頂。

剛站定,只聽“嗖嗖”幾聲破空聲,幾枚閃著寒光的箭鏃朝他們飛來。

蕭言錦抽出長離擋在身前,手腕轉得飛快,織起一片白光,將射來的箭鏃全部打落。

百姓們因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,驚得四散逃竄,一時間,人仰馬翻,歡聲笑語變成了驚呼慘叫。裝粉末的瓶子,彩帶,草編的毒物,香包,摺扇,甚至還有被踩掉的鞋子,遺落在地上,一片狼籍。

站在屋頂上,無異於讓自己成為箭靶子,蕭言錦環在燈草腰上的手一緊,抱著她跳進後巷裡。

一群戴著面具的人緊隨而上,踩得屋頂瓦塊卡卡作響。

蕭言錦帶著燈草在巷子裡飛簷走壁,身後的死士們緊追不捨,掠過一片低矮的房屋,到了開闊地,蕭言錦停了下來。

死士忽啦啦圍上來,有的執劍,有的抬起袖弩,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們。

燈草的手在袖子底下微微一動,蕭言錦按住她,低聲道,“別急。”

從局面上看,對方有袖弩,距離又近,只要扣動機關,就能把他們射成靶子。

“肅王殿下請讓開,”其中一個死士開口了,“我們要的是那個小子,小心誤傷了殿下。”

蕭言錦微微一曬,“我要是不讓開呢。”

死士猶豫了一下,“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。”

“你們主子還沒想要我的命,若是殺了我,只怕不好交待吧?”

“自然不會要殿下的命,但誤傷在所難免。殿下若不想受皮肉之苦,便讓開!”

話音剛落,就聽一聲慘叫,死士回頭一看,冷鋒執劍殺到,蕭言錦低聲叫燈草,“現在你可以出鏢了。”

燈草早等得不耐煩了,兩隻手心裡都扣了三枚飛鏢,依次甩出去。

死士腹背受敵,前有蕭言錦和燈草,後有冷鋒,一時間有點亂,飛鏢射向人群,竟也紮中兩三個。

燈草見狀,眉頭一挑,信心大增,袖子一抖,鏢落到手心裡,揚手又射出去。

蕭言錦執劍站在她身邊,一邊替她擋著射來的箭鏃,一邊傳授經驗,“若不能命中要害,就射四肢,減弱對方的戰鬥力。讓敵人手不能執劍,腳不能走。”

燈草說,“好。”

盡管這次來的死士比以前多了兩三倍,對蕭言錦和冷鋒而言,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威脅,有威脅的是渡川。今日是引蛇出洞的好機會,他帶燈草引開死士,讓冷鋒墊後,也是為了牽制渡川,但渡川卻始終沒有出現。

死士中沒有拔尖的高手,冷鋒一人就能應付,卻也不能馬上解決,得留著給燈草練飛鏢,照他家王爺那意思,這一路行來,恨不得把燈草訓練成一個頂極高手才好,所以除了平日裡勤練,還得給她實戰的機會。

他原還擔心,燈草倒底是姑娘家,打打彈弓還成,使鏢卻是見血,會害怕,但抽空瞧一眼,燈草出手又狠又準,盡往人要害紮,害怕什麼的,是他想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