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言錦把她冰冷的小手捂在掌心裡,“嫁了人,你還住在府裡。”

燈草問,“要我嫁給小廝麼?”

“……”

蕭言錦心思一動,“若在府裡挑一個,你想挑誰?”

燈草想了想,“滿倉吧,忠厚老實靠得住。”

“……”

蕭言錦暗示她,“整個肅王府的人都可以挑。”

燈草又想了想,“……冷護衛長得比滿倉好,個頭也高,但他太冷,還是滿倉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蕭言錦把她的手緊握了一下,帶了點燈草沒察覺的懲罰,換了話題,“今日蕭芙玉也來了,你小心點,別讓她找你麻煩。”

燈草便把方才蕭芙玉羞辱珍珠,她把珍珠拉開的事,告訴了蕭言錦,說,“我是不是又惹麻煩了?”

“你做得對,”蕭言錦說,“肅王府不是她撒潑的地方,這事溫容會出面解決,不會怪到你頭上。”

一場席從中午吃到飯上,等到月上枝頭,各家的馬車掛著燈籠,紛紛停在府門口,等著接人,蕭言錦和福伯在門口送客,賓客陸續散去,熱鬧了一天的府裡終於安靜下來。

蕭言鈞和許怡憐當著別人的面還是相敬如賓的樣子,上了馬車便如同陌人,隔著最遠的距離坐著,夜裡很靜,馬蹄踩在路面發出的的的的聲音,聽得許怡憐心煩意亂。蕭言鈞卻是如老僧坐憚,定住了一般,闔著眼,一動不動,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息。

回到府裡,許怡憐逃也似的進了自己屋子,綠柚伺侯她洗漱,拆了頭,換了寢袍,躺進被子裡,她仍是不安,心裡一直繃著一根弦,躺了一會兒,門突然被大力踹開,“砰——”的一聲巨響,許怡憐心裡那根弦也隨之而斷,她知道,該來的總會來的。

還沒來得及把被子裹緊,賬幔被扯開,綠柚上來阻止,被蕭言鈞一腳踹開,喝道,“滾出去!”

綠柚爬過來哭著哀求他,“王爺,您行行好,王妃已經睡了,求您了,王爺……”

蕭言鈞又是一腳,踹得綠柚嘴角溢位了血,許怡憐死死揪著被子,叫綠柚,“不要求他,你出去,把,把門關上。”

綠柚知道,她留下來,只會讓許怡憐更難堪,只好撐著爬起來,哭哭啼啼的出去了。

許怡憐倒底是護國大將軍許迢的女兒,在家時也曾拉弓射箭策馬揚鞭,並非一般文弱女子,死命掙紮起來,蕭言鈞竟一時奈她不何,她越不從,他越惱怒,扯著她的頭發往床頭板上撞,撞得許怡憐直發暈,抓著被子的手鬆開了,蕭言鈞趁機把被子扔下床,哧啦一下撕開了許怡憐的寢袍,祼在外頭的肌膚立刻起了寒顫,許怡憐清醒過來,揚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蕭言鈞臉上。

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曠的屋子裡顯得格外響亮,蕭言鈞不敢相信的看著她,一把掐住她的脖子,駁然大怒,“你是想死麼?”

許怡憐艱難的喘著氣,臉上並無懼意,反而露出一種詭異的笑,“五年前的,那個晚上,我就已經死了,現在的我,不過是,一具行屍走肉,若不是,為了我爹,五年前我就該,尋了短見,如今我爹不在了,你要殺,便殺了我吧,我死了,也就解脫了……”

蕭言鈞愣愣的看著她,掐在脖子上的手慢慢松開,眼睛死死盯著許怡憐,臉上的表情晦暗未明。許怡憐無畏的直視著他,嘴角諷刺笑意更濃,兩人對視許久,蕭言鈞從床上下來,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,垂頭喪氣的走了。

綠柚見狀,急忙沖進屋裡,“王妃,您怎麼樣,沒事吧?”

“我沒事。”許怡憐坐起來,盡管脖子上有勒痕,衣不能遮體,仍如平日裡的優雅,平靜的道,“王爺把我的袍子扯爛了,拿件新的來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