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壯漢架著燈草出了門,沿著黑幽幽的走廊拐到後院,推開門,把人往裡頭一扔,燈草聽到鎖門的聲音,知道出不去了,索性也不吵不鬧,靠著牆安靜的坐著。

柴房並不太冷,也沒風進來,燈草看看窗外,知道現在還是晚上,她屈膝抱著,把下巴擱在膝上出神,不知過了多久,隱約聽到喧鬧的聲音,中間還夾著絲竹聲聲,時斷時續,她有些奇怪,都這麼晚了,這裡怎麼還這般熱鬧?

聽得久了,睏意再度襲來,燈草又睡過去了。

這一覺睡了很久,醒來的時候,窗戶的縫隙裡射進來絲絲光亮,看著應該不早了,但柴房裡依舊幽暗,燈草扶著牆站起來,輕輕推了推窗,窗戶紋絲不動,大概也釘死了。

她走去拍門,剛拍了三下,門開了,一個壯漢冷著臉問,“做什麼?”

“我餓了。”燈草說。

壯漢詫異的看她一眼,丟下一句,“等著,”門嘩啦又鎖上了。

過了一會兒,門再度開啟,一個饅頭扔進來,一碗水擱在門邊。

燈草撿起饅頭聞了聞,沒什麼異味,於是風卷殘雲般的吃起來,又把水也喝了,未了扯著袖子把嘴一擦,回到牆邊坐下。

壯漢哎了一聲,“是不是想通了?”

燈草沒說話,只看著他。

“若是想通了,不鬧了,就放你出去。”

以燈草多年得出的經驗來說,在這種情況下,唯有乖乖聽話才不會吃苦頭。於是她點了點頭,表示不鬧了。

壯漢說,“時間還早,你先歇會兒,等白爺起了,再帶你去見他。”

燈草問,“白爺是誰?”

“昨晚把你買下來的就是白爺。”

他這樣一說,燈草便知道白爺就是那個娘娘腔。

壯漢把門鎖上了,燈草摸了摸自己放錢的地方,還好,她藏得嚴實,那點錢沒被搜走,她安心了,靠著牆又閉上了眼睛。

過了許久,外頭有了動靜,昨晚那些喧鬧聲隱隱約約又響起來,壯漢把門開啟,說,“出來吧,帶你去別的地方。”

燈草跟著他出了柴房,七拐八拐到了一處院落,景緻很漂亮,小橋流水,假山花廳,橋邊是一座三層小樓,雕欄畫棟,粉色和白色的紗幔從樓上垂下來,在風中輕蕩,不少人憑欄而立,打量著她。有些面帶笑意,有些卻冷著臉,似乎透著一點敵意。

燈草也好奇的看著他們,都是和她一般大的少年,個子嬌小,穿著淺色的長袍,長得很清秀。

花廳裡擺了席,幾個男人在喝酒,其中一個身穿華麗長袍,長得肥頭大耳的男人抱著一個少年在喂酒,那少年面紅耳赤,微微掙紮,嬌喘著道,“爺,別這樣,我真喝不了了……”

燈草看到這一幕,不禁駭然,突然想起以前小六跟她說起過的清風苑……

難道,這裡也是一個清風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