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章

她是自己走了

蕭言錦進門看到魏太後,並不意外,上前行禮。蕭言鎮對他向來客氣,親自扶起來,“自家人,不必多禮。”

魏太後冷哼一聲,“就怕人家沒把陛下當自家人。”

蕭言錦當作沒聽到,對蕭言鎮道,“不知皇兄喚臣弟進宮,所為何事?”

魏太後陰陽怪氣又哼一聲,“都鬧到這種地步了,肅王竟然說不知何事,實在可笑。”

蕭言錦,“如果太後說的是婉月公主被柿子砸傷一事,兒子倒是有話要說。”

蕭言鎮做了個手勢:“請講。”

蕭言錦便從梁王府賞梅宴那天的事說起,比溫容所述更詳細一些,說到婉月公主因被他教訓而對燈草懷恨在心,差點置燈草於死地時,魏太後的臉色略微有些尷尬,蕭芙玉的橫蠻任性,她是知道的,平時倒沒覺著什麼,畢竟是金枝玉葉,便是驕橫些也不為過,但從肅王口中說出來,那便不是驕橫,而是歹毒。

她爭辯道,“有誰能證明芙玉讓人打了小奴才,定是那小奴才胡說八道,誣蔑芙玉。”

蕭言錦從容道,“燈草從來不說假話。”

“不過是個奴才,你倒信得十足,卻不肯信自己妹妹?”

“芙玉所為,那日在梁王府就可見一斑,乃是我親眼所見,梁王亦在場。”

魏太後被噎得說不出來,心裡恨恨的嘀咕:一個武將,耍起嘴皮子來倒是利索得很。

“陛下,”蕭言錦朝蕭言鎮躬了下身子,“先皇曾說,把百姓當作手足,把萬物視為同類,仁愛之心遍及天下,乃可永久富貴,而桀紂放縱自己,終釀成大禍。芙玉雖是女子,卻貴為大楚的公主,理當以身作則,為百姓之典範,而今養成嗔怒驕橫的性子,梁王身為兄長,不循循教導,反而越發的放縱,先賢有言:逆吾者是吾師,順吾者是吾賊。不可不察也。我倒想問問梁王安的什麼心?陛下,生於天家,於百姓則高山止仰,一舉一動,皆入人眼,更要謹言慎行啊!”

他一番話字字璣珠,擲地有聲,說得魏太後與蕭言鎮啞口無言。

蕭言錦一撩袍子,跪在地上,“陛下,此事歸根結底因我而起,若燈草不是肅王府的人,或許就不會惹上這些麻煩,如果陛下定要替婉月公主討個公道,便罰臣弟,只望就此了結,今後再不生風波。”

明明不是自己的錯,卻甘願受罰以平事態,蕭言錦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,讓蕭言鎮臉上很是掛不住,忙扶他起來,“三弟言重了,此事朕已有定論,與三弟無關,與三弟府上的人也無關,倒是令三弟受委屈了,”轉而又肅著臉對魏太後說,“八妹的性子是該改改了,如若不然,日後定鑄大禍。”

魏太後恨得指甲嵌進了肉裡,可惜她雖識字,卻不愛看書,那些賢者的話,她一句都說不出來,更無從反駁,況且皇帝顯然是被肅王說動了,她無可奈何,憤憤的一甩袖袍,轉身走了。

蕭言鎮為了安撫蕭言錦,賞了一堆東西,又在書房與他長談許久,極盡寬慰之言,蕭言錦自然領情,恰到好處的放低姿態,以示忠心。

等他出宮時,已經是傍晚,天陰沉沉的,雲很厚,風很大,街邊寥寥幾個路人,皆是行色匆匆,他一抖韁繩,夾緊馬腹,策馬往肅王府馳去。

肅王府門口站著一排親兵,見他回來,呼啦啦閃到一邊,蕭言錦問,“可有人來?”

領頭的親兵答道,“未曾,但不時有人在巷口張望。”

蕭言錦稍一頷首,騎馬進去了。二門落馬,自有小廝牽過韁繩,把馬帶去馬廄。福伯侯在一旁,“王爺總算回來了,陛下沒難為您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