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不上來,反正不討人喜歡,成天沒個笑臉,不愛說話,看人也從來不正眼瞧,偏生王爺對他另眼相待,到哪都帶著。”

“那定是他有過人之處。”

“哪有什麼過人之處,小叫化子出身,被人撿了賣到府裡的。”

“別小瞧了叫化子,裡頭也有深藏不露的。”

丁三笑起來,“深藏不露?那是抬舉他了,充其量也就跑得快點,打彈弓比人準點。”

“會打彈弓?”

“別提了,在府裡滿世界的打,打鳥,打魚,打果子,不高興了還打人。反正有王爺撐腰,也沒人敢把他怎麼樣。”

秦老闆笑道,“聽三爺這口氣,不會也被他打過吧?”

豈只是打過,丁三嘴賤,被燈草打得最多,聽到這話,嘴角抽抽,都不知道怎麼回答。他和燈草沒有什麼深仇大恨,就是不服氣,他在肅王府都五六年了,還是個廚房幫活的雜役,燈草進府沒幾個月就搬到臨陽閣住西廂房了,吃得好住得好月錢也多,真是人比人氣死人。

他憤憤的想,不過是仗著一張臉得了王爺青睞,爬得高,摔得才慘呢,不定哪天就遭了殃。

丁三沒想到自己就那麼隨意一想,沒過兩天,還真靈驗了,大理寺少卿徐群親自帶人上門,說是查案子,要帶燈草回衙門問話。

剛好蕭言錦不在,福伯急得六神無主,一面打發人出去尋肅王,一面在前廳周旋著。

“徐大人,不知道燈草犯了什麼事,要煩勞大人親自跑一趟。”

“本官是為婉月公主被人打傷一案而來,請大管家把人交出來,好讓本官回去複命。”

福伯一聽,臉都白了,事關婉月公主,便是蕭言錦在這裡,恐怕也攔不住。

他賠著笑,“徐大人,您恐怕弄錯了,燈草只是一介小廝,就是借他一百個膽,他也不敢傷及公主,這事……”

徐群道,“大管家有所不知,那日在梁王府,燈草與婉月公主結了樑子,當時就敢搶公主的東西,膽子大得很呢。”

這事福伯是知道的,過去了的事情也不好又拿出來細說,只道,“徐大人,聽說婉月公主受傷,是因為侍女打柿子的時候被誤砸了腦袋,當時燈草不在邊上,怎麼會……”

“你怎知他不在邊上?”徐群把一直握著的手攤開,手心裡躺著一枚石子,“本官知道他打彈弓極厲害,他就是用這枚石子打斷樹枝,那枚柿子才砸著公主殿下的。”

福伯沒想到對方把燈草的底細都查清楚了,且有備而來,他心裡慌亂得很,臉上還得抻著,“徐大人,事關重大,我家王爺不在,不如等王爺回來再……”

徐群有點怵蕭言錦,特意選了肅王不在的時候來拿人,當下也不再囉嗦,板著臉道,“大管家最好還是把人交出來,免得傷了和氣。”說完見福伯沒有反應,大手一揮,吩咐衙兵,“抓人!”

眾衙兵齊聲應道,“是!”惡狠狠就要撲進內院,門口卻傳來一聲厲喝,“何人在我府上放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