燈草搖搖頭。

“因為我……”喜歡你。

面前的姑娘揚著一張沒表情的臉,目光虛散,卻是一等一的忠誠,她視他為主人,卻不是愛人。

他不確定一個少根筋,還未成人的燈草,能否聽懂自己的表白?

“燈草,你以後會嫁人麼?”

燈草搖頭,“不嫁。”

“為何?”

“我跟著王爺。”

“跟我……”成親麼?

他的心跳得有點快,“燈草,你,喜歡我麼?”

“喜歡。”燈草答得十分幹脆,沒有一點扭捏。

可蕭言錦卻知道,答得這樣快,是因為在燈草心裡,喜歡他和喜歡饅頭沒什麼區別。

知道自己犯傻,還是沒忍住,他問,“燈草,饅頭和我,你更喜歡哪個?”

燈草果然猶豫了,眉頭蹙了一下,似乎在權衡,有點拿不定主意。

蕭言錦在心裡苦笑,真是給自己添堵,算了,他在心裡安慰自己,橫豎還小,且養著吧。

他拍拍燈草的頭,“不用回答,繼續練吧。”

燈草哎了一聲,搓了搓手,後退了幾步,一個縱身躍起,踩著牆上的突起,手隨後抓著牆沿,借力一蹬,上了牆,身子一轉就翻了過去,他聽到她在牆那邊落地的聲音,隨後她高興的叫起來,“王爺,我找著感覺了。”

蕭言錦心說,什麼時候你也能找著對我的感覺就好了。

他翻過去,看著燈草把腰帶勒緊了些。她瘦,身板又直,棉袍穿在身上,完全顯不出姑娘該有的玲瓏有致,越發像個小子了。他把目光挪到她胸上,真是一點起伏都沒有,他又擔心起來;

“燈草,你那個……不緊麼?”

燈草莫名其妙,“哪個?”見蕭言錦盯在她胸上,她把胸脯拍了拍,“不緊,習慣了。”

蕭言錦看著她的動作,老大不自在,目光轉到別外,說,“這麼纏著,不會纏壞吧。”

“不會,”燈草說,“晚上睡覺就松開,這幾天好像還大了一點。”

蕭言錦的心砰的一跳,臉瞬間就紅了,說了句:“你自己練吧。”就急忙走了。

打這天起,燈草在自己的教訓專案裡又加了一項攀牆,沒過幾天,肅王府大大小小的圍牆都被她翻了個遍。福伯在府裡行走,不時就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在牆頭一閃而過,他搖搖頭,對滿倉說,“燈草幹嘛非得學這個,難道他想做個飛簷走壁的大盜?”

滿倉笑道,“我看不會,燈草雖然有點傻,卻是個正直的人。”

丁三在旁邊說酸話,“那可未必,這小子又是跑步,又是翻牆,說不定哪天捲了府裡的金銀珠寶跑了呢。”

福伯在他頭上打了一下,“我看你倒有這個可能。”

因著上次的事,福伯對燈草多少有點愧疚,見燈草大冬天跑得滿頭大汗,怕她著涼,讓滿倉跟著邊上,備著擦汗的帕子,溫熱的茶水,可口的點心,又讓廚房給燈草燉雞補身子,他想開了,燈草既然是半拉主子了,就得當半拉主子伺侯著。

滿倉跟燈草開玩笑,“小燈爺,我成你的小廝了。”

燈草沒有當主子的覺悟,原先是什麼樣,現在還什麼樣,吃喝都拉著滿倉一起,有她一口吃的,就少不了滿倉的,不管是大補的人參燕窩還是香噴噴的老母雞燉香菇,都有滿倉的份。

這段時間,滿倉跟著她吃了個肚飽溜圓,面色紅暈,腮幫子都鼓了出來,看得丁三眼紅不已,背地裡說風涼話,“怪不得上趕子獻殷勤,原來是圖這個,侍侯個小倌,看把他能的。”

旁邊聽到的人便笑,“丁三,你也獻個殷勤,看人小燈爺理你不?”

“我是堂堂正正的爺兒們,侍侯小倌的事,我才不幹呢。”

話說完卻沒人接茬,只扣耳邊“嗖”的一聲,一顆石子擦著他的臉飛過去,嚇得他心髒驟停,想破口大罵,一抬頭,看到燈草面無表情盯著自己,張開的嘴又合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