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何?”

溫容壓低聲音,“皇上三年前曾派出一隊暗衛出京,像是找什麼東西,但是一直無果,我猜大概就是找元魂。在皇上眼裡,你是有能之士,別人找不到的東西,或許你能找到,想必是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,才把差事派到你頭上,畢竟皇上對你有猜忌,若是你找到元魂自己享受了,皇上又能如何?”

“你相信有?”

“姑且相信吧,”溫容笑得不懷好意,“不如我與言錦兄一起辦差事,若真找到了,咱倆一人一半,便是不能長生不老,活個一二百年也夠數了。”

蕭言錦嗤笑一聲,“皇上大概不會想到,真正想吞掉元魂的是他最疼愛的幹弟弟。”

“我對皇權,仕途都沒興趣,可以長久的活在這個世上,看這大好河山的變遷,領略無數環肥燕瘦的美人,豈不是逍遙快哉?言錦兄,你認為如何?”

“我沒你那樣的雄心大志,珍愛之人有一個足矣。”蕭言錦說著話,目光透過窗稜,望向院子裡的燈草,神情不覺柔和了幾分。

溫容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,心裡有點酸溜溜的,悵然又不甘道,“可惜,您珍愛的這位美人是個小子,差點意思。”

蕭言錦道,“誰說燈草是個小子?”

“不是小子,難道是姑娘?”

蕭言錦沒說話,只笑了笑,給他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。

溫容心裡咯噔了一下,趴在窗子上看,燈草在掃地,揮著掃帚,一舉一動皆像小子,可那纖細的身板,清秀的五官,著了女裝絲毫不違和的模樣……

溫容不敢相信的回頭,看著蕭言錦,“燈草原本就是姑娘?”

蕭言錦仍舊沒答話,但嘴角的笑意略微深了些。

溫容不死心,又趴在窗邊看,他十六七歲就在美人堆裡廝混,別的不敢說,什麼樣的女人他沒見過,怎麼會在燈草這裡栽了跟頭?可越打量,越覺著自己看走了眼,要早知道燈草是姑娘,怎麼著也不能把人送進肅王府啊!

他像霜打的茄子,焉了下來,失魂落魄跌坐在椅子上,怪不著他對燈草總有些莫名的情愫,原來她是個姑娘。

溫容覺得自己虧大了,唏噓半響站起身來,對蕭言錦說,“言錦兄,我把燈草交給你了,你要好好待她,若是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,我立馬帶她走。”

蕭言錦曬笑,“這點不勞溫公子費心。”

溫容臉上帶著戚然,撩簾子出門,緩緩走到燈草面前,“燈草,爺有幾句話要囑咐你,如今你已然恢複了女兒身,只是世道險惡,人心難測,你一定要小心,別稀裡糊塗讓人佔了便宜。”

燈草目光虛散,茫然看著他。

“還有,”溫容壓低聲音,“你也別太聽話了,肅王讓你做什麼,你就做什麼,若是哪天讓你到他床上睡,你去不去?燈草,你還小,以後的日子長著呢,不定哪天見著喜歡的,後悔都來不及,他若是敢強迫你,你就跑,跑到爺府上來,爺護著你,知道麼……”

臺階上,蕭言錦見溫容離燈草越來越近,皺眉喝了聲,“燈草!”

燈草應聲,拔腿就往蕭言錦跟前跑,無奈她忘了自己穿著女裝,走得太快,步子邁得太開,被絆了個狗吃屎,一頭栽在地上,撲騰起細小的灰塵。

蕭言錦,“……”

溫容,“……”

溫容爆笑出聲,正要上前攙扶,蕭言錦卻比他更快,從臺階上飛身下來,一把提起燈草,輕輕撫了撫她臉上的灰土,“磕著哪沒有?”

被摔了個大馬趴的燈草一點也不難為情,就像剛剛頭栽地的不是她,依舊是張面癱臉,搖搖頭,“沒有。”小磕小碰對她來說完全不算事,出醜什麼的也完全不在乎。她只是覺得這裙子穿起來實在不怎麼方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