燈草不說話,寫是寫完了,好不好的她也沒注意,一心想著出來打彈弓,抓著筆快快的畫完了事。

蕭言錦歇了午覺起來,到書房裡一看,紙上通篇都是鬼畫符,沒一個象樣的,一看就知道沒用心,人也不見了。問冷鋒,冷鋒說他睡下不到一刻鐘,燈草就出去了,他猜燈草在湖邊,過來一看,果然,這家夥拿著彈弓滿世界打得正歡。

本來心裡壓著火,見她低頭不說話,削瘦的肩微微塌著,火又發不出來了。緩了臉色,“不喜歡寫字?”

燈草默了一會兒,點頭。

“不喜歡也得寫,不認字,別人把你賣了,你都不知道。”

燈草說,“我不認賣身契,想走就走。”

蕭言錦心裡莫名刺了一下,“所以那張賣身契有沒有都沒區別?”

燈草垂眼不說話。

“想走就走麼?不告而別?”

“如果要走,我會跟王爺道別。”

“你要去哪兒?什麼時候走?”

“我沒說要走。”

“以後會走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蕭言錦默了半響,終是輕嘆一聲,“為什麼要走,這裡不好麼?”

“這裡很好。”

“既然很好,為何要走?”

燈草不吭聲。

蕭言錦也不說話,負手看著湖裡早已經敗落的殘荷,心裡湧起一股說不清的煩悶。

氣氛一時有些沉悶,燈草偷偷看了蕭言錦一眼,從腰包裡掏出羽毛,“王爺,我剛才差點打到鳥了。”

蕭言錦愣了一下,突然明白過來,燈草是在給他們找臺階,他也順勢下坡,接過羽毛看了兩眼,“是隻麻雀,不容易打到。”

燈草說,“我會打到它的。”

蕭言錦從燈草手裡拿過彈弓和石子,走到一棵樹下,閉著眼睛靜了一會兒,猛的睜眼,極快的抬手,“咻——”石子射出,枝葉一陣晃動,一隻鳥伴著樹葉掉下來,赫然是隻麻雀。

燈草眼睛瞪得溜圓,“王爺怎麼做到的?”

蕭言錦說,“你聽到石子飛出的聲音了麼?”

燈草回想了一下,搖頭,“沒有。”

“沒有就對了,你射出的石子聲響太大,驚了鳥,自然打不到。”

“要怎樣才能沒聲響?”

“控制臂力。”蕭言錦說著握了握燈草的胳膊,“你太瘦了,得吃壯點才……”後頭的話突然打住了,纖細的胳膊握在掌心裡,好像……也不錯。

燈草說,“我吃得多,但是不長肉,”邊說邊把袖子擼起來給他看。

白晰纖細的手臂乍一露在眼前,蕭言錦的心猛的突突了兩下,差點從腔子裡蹦出來。

他忙不疊把袖子扯下來,“天冷,仔細著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