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應該不識吧,”春桃說,“不然怎麼會差點淹死。”

鶯紅默了一會兒,“你說,燈草若是真淹死了,王爺會傷心麼?”

春桃看她一眼,“會吧,府裡不是都傳王爺對燈草另眼相待麼?”

鶯紅沒說話,若有所思的看著半空的月亮,半響,輕嘆了一聲。

人在傷心失意的時候,大約會是最脆弱的吧。脆弱的時候才容易趁虛而入。

第二天,鶯紅在夾道裡碰到燈草,很是客氣的打招呼,“小燈爺。”

燈草點了點頭,正要走,鶯紅叫住她,“昨日的點心,小燈爺可嘗了?”

“嘗了。”

“味道可好?”

“還不錯。”

“小燈爺喜歡,明日奴家再做一些送給小燈爺。”

燈草說,“不必了。”

她說話不會拐彎,直來直去,倒讓鶯紅不知道說什麼好了,想了想,又問,“那酒,王爺嘗了麼?”

“不知道。”她只負責把酒拿給蕭言錦,不知道王爺有沒有喝?

鶯紅上下打量她一番,目光落在她鞋上,“小燈爺的腳真秀氣,跟姑娘家似的,府裡發的鞋定是不合腳,不如奴家給小燈爺做雙鞋吧。”

鶯紅說的沒錯,府裡發的鞋大了,燈草往鞋裡塞了布團子才勉強穿上,她不說,也沒人知道,沒想到讓鶯紅看出來了。

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拒絕,“不必麻煩了。”

“沒關系的,”鶯紅笑道,“奴家雖不是手巧之人,做雙鞋倒是不費什麼功夫,這點小事小燈爺不必放在心上,等做好了,奴家給小燈爺送來。”說完盈盈一福,走了。

燈草看著她走遠,轉身也走了。

她回到蕭言錦的院子,蕭言錦在後院練劍,燈草聽到動靜,走過去瞄一眼,寒光一閃,冷鋒的劍斜刺過來,堪堪停在她胸前,冷鋒冷眼看她,“不得偷看王爺練劍。”

燈草懂規矩,以前是不會來看的,但自從見識過蕭言錦的輕功,對功夫發生了興趣,便忍不住想瞧瞧。

“無妨,”蕭言錦收了劍,隨手一拋,劍落到冷鋒手裡,他對燈草招招手,“過來。”

燈草走過去,拿著帕子踮起腳給蕭言錦擦汗,她的手碰在蕭言錦脖子裡,蕭言錦心一跳,後退一步避開,接過帕子,“我自己來。”喜歡她在視線裡,但太靠近,又會讓他心亂。

為了掩飾那點慌亂,他說,“本王答應教你一些保命的本事,那日看你和溫容擲石頭,準頭還行,不如就練繡鏢,你覺得如何?”

燈草問,“繡鏢是什麼?”

蕭言錦朝冷鋒抬抬下巴,後者手一揮,一道寒光閃過,一枚細小的飛鏢紮在樹幹上,紋絲不動。

燈草走過去細看,那鏢很小,銀白色,上邊刻著花紋,很是精緻。

她問,“這繡鏢打出去,都收回來麼?”

“有些能收回來,有些也收不回來了。”

燈草心想,這麼漂亮的小飛鏢若是收不回來,那多可惜。

她想了想,說,“我不練這個,我練彈弓。”有石子就能打,扔了也不可惜。

蕭言錦問,“你打過彈弓?”

“打過。”

“哪來的彈弓?”

“搶的,有個小孩讓他的狗咬我,我搶了他的彈弓把狗打跑了。”

蕭言錦頗為欣慰,“後來呢?”

“後來他爹出來,把我打了一頓,彈弓也搶回去了。”

蕭言錦,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