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樣啊,”溫容空歡喜一場,精神頭焉了下來,看著手裡的銅鏡搖了搖頭,“我這副樣子不出去見他。”昨晚被珍珠抓花了臉,今天加了痂,越發明顯了,他不想見任何人,尢其是燈草。

“就說我不在,出去了。”

小六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,說,“奴才知道了。”

他氣喘籲籲的跑回去,對燈草說,“不巧,公子爺出去了。”

燈草哦了一聲,“那我回去了。”

“我送你。”小六久不見燈草,怪想念的,跟她一起往大門那邊走。走到半路,見四處無人,一時沒忍住,悄悄湊到燈草耳邊,“其實公子爺沒出去,昨晚上公子爺帶了個女人回來,如夫人跟他鬧,把他臉都抓花了,公子爺今兒誰也不見。”邊說還邊捂嘴笑,“我告訴你了,你別告訴別人。”

燈草對溫容的風流韻事不感興趣,點點頭,走了。

回到肅王府,她把小六的話如實稟告給蕭言錦,倒不是她說話不算數,而是她從來就沒把蕭言錦當成別人。

蕭言錦見她回來滿頭是汗,扯了帕子替她擦了擦,又倒了杯水給她,“差辦得不錯,一會我出趟門,你在這裡寫字,看會書也行,揀認得的字看,別出去找活幹,聽到了麼?”

“聽到了。”燈草幾口把水灌進去,放下杯,拿袖子抹了下嘴,舒坦的咂巴了一下。又問了句,“王爺不帶我去麼?”

蕭言錦突然發現,和剛來的時候比,燈草多了些小動作,變得越來越像個正常人了。而且她現在會主動表達自己的意願,而以前,她只會被動的接受,在他看來,這就是一種進步。

“今天我要去宮裡,”他拍拍她的頭,放柔了聲音,“不方便帶你,下次再帶你出去逛。”

“好,”燈草倒了杯水遞過去,“王爺喝杯水再出門吧。”

蕭言錦心裡微微扯了一下,下人給他倒水是最尋常的事,可他唯獨在燈草這裡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暖意。

蕭言錦到宮裡的時候,皇帝還沒下朝,他便在書房外等。大約等了半個時辰,皇帝帶著幾個大臣過來了,看到他,蕭言慎有點意外,笑道,“三弟怎麼一大早就跑來了,找朕有事?”

蕭言錦上前行禮,“臣弟確實有事想與皇兄稟告。”

“哦?”蕭言慎對他向來是溫和客氣的,“那朕便先聽聽三弟的要事。”他擺擺手,幾位大臣都留在了門外,只有蕭言錦跟著他一道進了屋子。

等蕭言慎落了座,蕭言錦一撩袍子跪在地上,“皇兄,臣弟昨晚上喝多了,一時糊塗,竟把皇兄賞的舞姬送人了。”

蕭言慎臉上笑容不變,只微微抬了下眉,親手把他扶起來,“送與誰了?”

“溫容,”蕭言錦說,“昨晚與他吃酒,溫容見舞姬生得美豔,很是喜歡,也怪臣弟多喝了幾杯,不知分寸,見他喜歡,也沒多想,便送與他了,請皇兄責罰。”

蕭言慎哈哈笑了幾聲,“朕當是什麼事,原來是為這個,溫容的稟性朕知道,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道,送就送了吧,也不是什麼大事,”說完又開了句玩笑,“三弟,你可是辜負了朕的一番心意啊!”

“臣弟不敢,”蕭言錦說,“臣弟這就去要回來。”

蕭言慎這回是真笑了,“你與溫容從小就鬥,你們的事,朕不參與,要回來也好,不要回來也好,在朕這裡都不是大事,你不必太在意。”

“謝皇兄體諒。”蕭言錦躬了躬身子,“不打擾皇兄辦政務,臣弟告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