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光裡,冷鋒的手按在劍上,好像只要他開口,就會被一劍抹脖,以對蕭言錦的忠誠度來說,冷鋒是做得出這種事的,但他也知道,蕭言錦不會讓這種事發生,所以有持無恐的笑了笑,“言錦兄,好興致啊!早知道就約你一塊來了,倆個人找樂子總比一個人有意思,你說呢?”

蕭言錦也沒想到會遇到溫容,但肅王從來臨危不驚,哪怕此刻多少有點尷尬,臉上也是一派風輕雲淡,他說,“要走麼?”

溫容下意識的回答,“對,要走。”

“那走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這時,老鴇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,急急的奔過來,“兩位老爺怎麼要走啊,是不是我們相公服伺得不好?若是不滿意,我給老爺們換人,換到老爺滿意為止啊,滴酒未沾就走,這要傳出去,清風苑要砸招牌的呀……”

她跑得太急,頭上那朵碩大的牡丹花都顛鬆了,歪歪的倒在一旁,眼看那雙戴滿寶石戒指的手就要拽上蕭言錦的衣袍,冷鋒橫跨一步攔在前面,“鋥!”的一聲,劍出鞘一寸,映著廊上的燈光,寒光凜冽。老鴇一個急剎,腿一軟,扶住了牆,惶然又不甘的看著蕭言錦和溫容。

蕭言錦說,“不要為難他們,跟他們無關。”說完提步往前走了。

溫容愣了一下,忙跟了上去。

一直到出了清風苑,溫容才醒過味來,為什麼要走?在清風苑把話說清楚不好麼?現在出來了,蕭言錦來個死不承認怎麼辦?

想到這裡,他快步追上去,扯了一下蕭言錦的袖子,“言錦兄,你去清風苑做什麼?”

“見識。”

“見識?”溫容呵呵,“為什麼要去見識?”

“好奇。”

“堂堂肅親王居然對這個好奇?”

“我是個富貴王爺,整天無所事事,總得找點事幹幹,因為好奇,過來見識一下不行麼?”

“見識過了,言錦兄覺得怎麼樣?”

“不怎麼樣。”

“不怎麼樣的意思,是一個都沒看上?”

“本王說過了,不好這口。”蕭言錦說,“跟溫公子不能比,你是勾欄瓦坊的常客,紅牌阿姑們魂牽夢繞的貴公子,就算真有一天被溫相掃地出門,身無分文,你也不會流落街頭,相熟的姑娘那麼多,混個三年五載沒問題。”

溫容聽著這話倒有幾分得意,他家世顯赫,相貌出眾,是上京城裡有名的貴公子,走在街上,總會惹得大姑娘小媳婦多看幾眼,他本性多情,又處處留情,但凡提起他的名字,上至京城世家貴族的千金,下至勾欄瓦坊的頭牌們,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。

但是把蕭言錦的話細細一琢磨,溫容又回過味來了,什麼“我跟你不同,跟溫公子不能比”,蕭言錦這是把他往坑裡帶,虧他還在這裡沾沾自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