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如一轉頭,便被他陰沉的模樣嚇了一跳。捏緊手指,神情鎮定地解釋:

“家中父母掛念,再加之粥粥也還沒見過外祖父母,所以我才想著早些帶她回來看看。”

“而且我也提前同大少爺知會過,並非‘著急’離開,二少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?”

她越說心中越是慌張,就怕沈玉軒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。

但顯然沈玉軒聽進去了。

特別當他聽到薛如早已告知沈明軒會離開沈府後,便知此事只有他一人不知道。

所以他大哥瞞住了他。

難怪薛如離開的事一直等他回了澧縣才知道。

“所以,這便是薛娘子給我的答複?”沈玉軒冷漠開口問。

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問話,薛如卻察覺到他並非在問她方才的解釋,而是在問數個月前的“回答”。

她忽視內心一閃而過的不自然,回答說:“是。”

沈玉軒垂下眸,似在思考什麼。片刻之後,留下一句:“好。”冷然轉身離開。

一直跟在他身後大氣不敢喘的家僕,悄悄鬆了一口氣。

他偷感極重地往後望了一眼,隨後動作麻利地上前,朝薛如遞出一封信,小聲說:“是大少爺讓給的。”便快步出門跟上沈玉軒。

雅間內又恢複方才的幾個人,桌上的飯菜也幾乎沒怎麼動過,但顯然幾人都沒有再吃下去的心情。

薛如捏緊手中信件,朝柴吏道謝:“今天的事,多謝柴公子。”

若不是他在場,沈玉軒怕是不會這麼輕易離開。

她與沈玉軒之間的事,也徹底了斷。

這讓薛如放下了一直以來的心病。

柴吏撓撓頭,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開口:“我也沒做什麼。”

他以為剛才那人會做出什麼沖動的事,但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走了。

這讓他跟著鬆了口氣。

若是真動起手來,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護住薛如。

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。”薛如鼓勵似地看向他,臉上帶著一絲幾乎算是溫柔的淺淡笑意。

柴吏這下更是羞澀得直接低下頭,不敢看她。

媒婆瞧他這沒出息的樣子,心底無奈嘆氣,臉上陪著笑,朝兩人開口:“既然你們的喜事已經定好,那我就去你們兩家報喜了?”

她一開始還以為煮熟的米飯就這麼涼了,現在既然把事情挽回來,還是趕緊定下來的好,免得又多生事端。

薛如和柴吏都點了頭。

媒婆喜滋滋地走出門。

剛到大街上,還不等她辨認方向,肩上就被人拍了拍。

媒婆回過頭,看到一個眼熟的人——是方才跟在那位來找薛娘子的少爺旁邊的家僕。

家僕朝她做出一個請的姿勢:“我家少爺有些事情想請你幫忙,還請你跟我走一趟。”

媒婆往旁邊看看,見沒什麼人注意她這邊,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:“有什麼事,是我一個媒婆能幫得上忙的。”

“當然能幫。”家僕朝她笑笑,“這個忙也只有你能幫,麻煩你跟我走一趟。”

說著,他便強硬、不由分說地將媒婆“請”到了一處僻靜的茶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