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正經。

溫憐在心裡道。

曹京雲聞言起身,“還需再等片刻。”

過了半晌,一個士兵走進營帳,拱手道,“回稟將軍,未曾在夫人房中查到其與敵國私通的證據,至於曹將軍方才所說的信,更是沒有找到。”

信?

溫憐不自覺攥緊袖子,本來稍稍的放鬆的心絃再次緊繃。

如今這封信就在她袖中,但她想私下給宋子津看,不想在眾人面前像個罪人一樣拿出來。

不然就算她什麼都未做,這罪名也扣在她的頭上。

不過她方得到齊望月的信,怎麼曹京雲也知曉……看樣子,好似對方先知道信會落在她手中,提前把她告到宋子津這裡。

溫憐直覺不對勁,頭也不自覺耷拉下來。

“怎麼可能沒有?”曹京雲說。

“方才抓獲的金人親口所言,他混進血狼關,就是為了給三公主傳信,收信之人正是徐夫人。”

她言之鑿鑿,極為肯定,溫憐的心也隨之砰砰直跳,臉色逐漸泛白。

好似看出她的異樣,曹京雲沒有徵兆上前一步,直接扯住溫憐的衣服,伸手在她身上搜查。

溫憐身子霎時一僵,向後退了一步,慌亂道,“曹將軍失禮了。”

如今營帳內一眾武將,她竟直接對自己上下其手,溫憐哪裡受過這種屈辱。

她緊抿著唇,方要拿出袖中的信,遠處傳來一聲沒有起伏的話,“本將軍親自搜查,還請曹將軍退下。”

宋子津站起身,眼底沒有情緒。

曹京雲聞言,眉頭緊皺,直言道,“誰不知道你們二人懷有私情,若將軍存心包庇徐夫人,又該如何?就應在眾將領面前直接搜查,也好還徐夫人清白。”

溫憐臉色愈發蒼白,雙臂環在身前,懇求地看向宋子津。

自從兩人和離,再見面後溫憐不是怨他,就是瞪著他,這般可憐求助的目光,宋子津也只在兩人剛成親那會兒見過。

當時他恨溫憐,不曾理會一次,等他想讓溫憐依靠自己時,溫憐的目光已然開始浮現怨恨疲憊。

整個人像失了樹幹的木藤,尋不到依靠,逐漸枯萎,直到攀附在另外一棵樹上,才漸漸又恢複往日光彩,藤蔓漸漸變得粗壯。

若說她攀附,汲取別人的滋養,理應讓人厭棄,可每一根樹幹,都用青枝捆住她,讓她緊緊攀附在上面,再也無法離開。

如今這根藤蔓又重新回到他的樹幹上,他也自然沒有放手的道理。

“過來。”

宋子津未理會曹京雲的話,只看著溫憐淡聲命令。

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,讓人難以忽視,溫憐猶豫片刻,走上前。

見兩人誰都未把她放在眼裡,曹京雲不禁高聲道,“宋將軍,你這般袒護徐夫人,難道不怕讓眾將領心寒?”

溫憐腳步一頓,遲疑地回頭。

她方才光顧著自己,的確未深想,若曹京雲真有確鑿的證據,又從她身上翻出信,定會連累宋子津。

她看向宋子津,方要拿出信,一隻手隔著衣袖直接攥住她的手臂,恰巧扣住那封信。

溫憐眸色微怔,沒有再開口。

宋子津瞥了她一眼,拽著她的手向幕簾內走去。

溫憐回頭,看了眼曹京雲氣急敗壞的面色,跟在宋子津身後進了裡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