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京雲見狀,眸色陡然淩厲,直接上前一步,推開紫蘇,扯掉她的帷幔扔到一旁。

風沙卷過,拂起溫憐垂在肩側的長發,額前發絲淩亂,慌亂地看向她。

四目對視,曹京雲面色冷然,嗤笑一聲,“原是徐夫人,遮遮掩掩的,本將軍還以為是什麼混進來的流民。”

“正巧在這裡遇見你,陪本將軍走一趟罷。”

她說完,不顧溫憐的掙紮,扯著她的手臂向臨近的酒樓走去,紫蘇上前阻攔,卻被一旁的三個士兵攔住。

酒樓雅間,曹京雲鉗著溫憐的肩膀,將她一把推了進去。

溫憐踉蹌一步,險些摔倒,扶著木桌才堪堪平穩身子。

她警惕地看向曹京雲,不知曉她要做什麼。

迎著她審視的目光,曹京雲反手關上門,走至她身前,俯視她嘲弄道,“徐夫人如今乃是罪人一個,頭戴帷帽也情有可原,不然被人認出了,還要被抓去送往金國和親。”

溫憐緊抱著帷帽,向後退了一步,跌坐在凳子上,沒有回她的話。

“如今你陪在宋子津左右,他那個脾氣,你也能忍受他?此番隨軍行至邊關想必不是徐夫人本意。”曹京雲抬腳踩在長凳上,笑著俯視溫憐。

溫憐垂著眉眼,依舊沒有理會她。

曹京雲見狀,輕嘖一聲,也未在意繼續道,“早年溫大人被關押入獄,你嫁給他後沒少受氣罷?不然也不會在得知他的死訊後,立刻和離,又嫁給徐大人。”

“徐大人容貌俊美,才學匪淺,又為了你抗旨不遵,這份情意,想必你們夫妻二人也極為恩愛。”

聽她聽到表哥,溫憐終於忍不住抬頭,“曹將軍到底想說什麼?”

曹京雲微微抬頭,單手撐在溫憐身前,似乎認定了她恨極了宋子津,忽得笑道,“本將軍沒什麼想說的,只是想同溫小姐做筆交易。”

溫憐微微蹙眉,“我只是一介深宅婦人,自認為沒什麼本事,又能為曹將軍做何事?”

“怎麼沒本事?溫小姐的本事可大著呢。”

曹京雲挑眉,抬手撫上溫憐的側臉,仔細打量,輕笑道,“長了一副花容月貌,勾得太子遲遲不立太子妃,又讓宋子津為你屢屢破戒,饒是被棄兩次,仍然嫁給徐大人,他甚至不惜為你推了陛下的賜婚。”

“溫小姐紅顏禍水,只是無心之舉,就能引得幾人爭執不休,若是有心,豈不運籌帷幄,成為這大周最尊貴的女人。”

見她話語不停,越說越沒有規矩,溫憐面色緊繃,盯著她看了良久,才移開目光,“曹將軍勿要胡言。”

曹京雲瞥了她一眼,直起身,臉上也收起調笑的心思,直言道,“本將軍知曉你同宋子津有怨,正巧,本將軍也看不得他猖狂得勢。”

“不如這樣,你幫本將軍做一事,本將軍派人送你回京,回到徐大人身邊可好?”

“將軍何出此言?”溫憐不解問。

溫憐本意是想問她,為何看不慣宋子津,可對方明顯會錯意,“方才你坐在城門旁,不就是想離開?”

“只要你幫本將軍做事,事成之後,本將軍也會將你安然無恙地送離血狼關。”

“不知徐夫人可願答應?”

曹京雲眼中笑意不達眼底,明顯盤算什麼,這件事似乎也並非什麼好事,極有可能對宋子津不利。

可白日表哥在信中告訴她,會有人帶她離開,溫憐看向曹京雲,目光探究,不知曉她是不是表哥信中提到的人。

她遲遲不開口,曹京雲面上笑意褪去,露出幾分不耐,催促道,“有什麼可猶豫的?難不成夫人真得如傳言所說那般,此番是同宋將軍私奔至此?”

她話語不停地催促溫憐,溫憐心中也不免焦躁幾分。

不知如何做擇。

她答應過宋子津,會留下來陪他。

想起之前的承諾,溫憐站起身,直接道,“曹將軍,我不想知曉你與宋將軍之間的恩怨,若無事的話,我先離開了。”

她說完,繞過曹京雲向門走去,剛邁了一步卻被曹京雲扯著手臂拽了回來。

她俯視溫憐,“夫人的意思就是不答應了?”

溫憐抽回自己的手,向客棧外走去。

在她身後,曹京雲眯著盯著她的背影,眸色晦澀莫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