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親也不知道。”溫憐攬著阿靈的肩膀,坐在桌前久久無法平靜。

她驚訝的不是發現眾人的意圖,而是……她竟然心上沒有觸動,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。

若在過去,她必然慌亂驚恐,可不知是對皇帝産生怨恨,還是知曉主帥是宋子津。

她竟隱隱期待……

不知期待什麼,但未感到害怕。

整整三天,溫憐都未見到宋子津。

這日夜裡,溫憐正熟睡時,門外傳來走動聲。

血腥氣撲面而來,她微微蹙眉,撩起眼皮,藉著月色看向站在不遠處脫下外衣的男人,溫憐呆愣地看了他片刻,下意識起身,走至他身後。

“大人受傷了嗎?”

她方要伸手,男人退後一步,低聲道,“沒有。”

那就是旁人的血,溫憐再次伸手,想要幫他脫下外衣,宋子津又退後一步。

溫憐眸色一怔,方要以為他受了重傷騙自己沒有受傷,就聽男人淡聲道,

“還未沐浴,髒了夫人的手。”

“……”

宋子津命人抬幾桶冷水,溫憐跟在他身後,聞言面色不滿,命士兵燒熱水。

士兵得了她的話,也未再徵得宋子津的同意,直接領命而去。

宋子津脫下外衣,只穿長褲站在一旁。

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受傷,溫憐點燃幾盞燭火,走至他身旁,從前到後仔細尋找傷口。

宋子津抬起雙臂,只站在那裡,任由她打量。

過了半晌,確認只有左臂上一道刀傷後,溫憐才鬆了口氣。

木桶被灌滿,男人浸在水中,雙臂搭在木桶邊緣,溫憐挽起袖子,拿起拭巾幫他擦拭手臂上幹涸的血汙。

一桶清水很快染成血水。

沐浴後,溫憐命人拿來傷藥,小心為他處理傷口,纏上白布。

他只坐在那裡,半晌想要抱溫憐,被溫憐拍了一下手臂。

兩人坐在軟榻上,忽得裡側傳來咚咚聲,溫憐抬眸看去,就見阿靈擦著眼睛,赤腳踩在地上,嘴裡喊著娘親。

尋到她的身影後,直接快步跑了過來,抱住她的腿。

阿靈站在榻下,徹底睜開眼睛後,才發現坐在裡側的宋子津,忙不疊喊了聲爹爹。

宋子津俯身,直接單手將她抱了上來,阿靈坐在溫憐身側,擔憂地盯著他的傷口,小聲道,“爹爹受傷了。”

她說完,捧住宋子津的手臂,學著溫憐照顧她的樣子,對著傷口輕輕吹了口氣,認真道,“吹吹就不疼了。”

她費力吹了半天,累得坐在溫憐懷裡,分明困得不行,但不捨得離開,雙臂緊緊環住溫憐的腰,臉貼著她的腹部沉沉睡去。

繫好傷口,溫憐想抱阿靈去睡覺,一隻手先她一步扯住阿靈的衣領,攬著她的後背將她交給門外守夜的侍女,自己反手關上門,黑沉沉的眸子盯著溫憐看。
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