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和親之事已定,兩國交戰,她也沒有嫁過去的必要,溫憐疑心陛下會命她回京聽候發落,可等聽完整道旨意,她霎時抬眸。

魏鶯唸完,收起聖旨走至她面前,俯視她道,“看我做什麼?陛下如今知曉你假死之事,不追究你私逃一事已經是陛下開恩,還不快快接旨?”

聖旨說,金國投降,願做大周的藩國,只再求一道旨意,遵循天意,將溫氏之女賜給金國國君為妃。

溫憐癱坐在地,只覺渾身冰冷不堪,好似一盆冷水直接傾盆而下,她盯著魏鶯的手中的聖旨,半晌沒有接過來。

魏鶯見狀,單膝跪地,俯身笑道,“難不成徐夫人還要抗旨不遵?同你夫君那般?你可要清楚,如今徐大人在朝為官,是陛下眼前的紅人,如今你若嫁過去,就是為了兩國和睦做貢獻的功臣,徐大人也會因你更受陛下信任青睞。”

“可你若不嫁過去,罪加一等,自己能否活下去不說,還會連累溫家眾人,溫大人才辭官,你不想他再因你身陷囹圄罷?”

她話語不停,每說一句,溫憐的身體便冷凝一分。

到最後徹底失了知覺。

她緊抿著唇,也早就知道可能會有這一日,手指緊攥衣袖,遲疑良久,才緩緩抬手。

在指尖快碰到聖旨的瞬間,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
眼前的聖旨直接被人奪走。

溫憐眼皮微顫,抬眸看去,卻見男人站在身旁,扯開聖旨掃視一眼後,居高臨下地俯視她。

耳邊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喊,“宋子津!”

方才還冷嘲熱諷的人,見到他的瞬間,幾乎脫口而出道。

魏鶯熱切起身,臉上露出一抹很張揚肆意的笑容,絲毫未理會跪在地上的溫憐,上前一步走至宋子津面前。

宋子津只瞥了她一眼,向溫憐伸出手。

幾乎瞬間,魏鶯臉上的笑容凝固在臉上。

看著眼前修長的手,溫憐目光遲疑,沒有回握,而是看向他手中的聖旨。

她遲遲不伸手,宋子津直接扯住她的手臂,將她拽至自己身側,不讓她跪在地上。

好似看出她的顧慮,宋子津語氣淡漠道,“為夫會上奏陛下處理此事,夫人不必領旨。”

溫憐緊抿著唇,見他目光平靜,心上也不自覺安定幾分,微微點頭。

宋子津攥著她的手臂,就要帶她回營帳,絲毫沒有理會魏鶯的意思。

魏鶯站在一旁,臉上笑意徹底消散,聽到他方才的話,她面色緊繃,直接走到兩人身前,冷言笑道:

“你解決?這是陛下的旨意,難不成你要讓她抗旨不遵?宋子津,如今你打了勝仗是功臣,可你要知曉,君心難測,宋老將軍剛官複原職,你忍心讓宋家因你再受牽連嗎?”

魏鶯慣會分析利害要挾人,她拿徐逸之和溫家人恐嚇溫憐,溫憐會顧慮,可她拿宋家人要挾宋子津,宋子津面上卻沒有一絲動容,只冷聲道,“來人,魏長小姐擅闖軍營,帶下去。”

得了命令,守在一旁的兩個士兵上前,“魏小姐,請罷。”

“宋子津!”

魏鶯被攔在一旁,面色氣急敗壞,聲音也不自覺抬高幾分。

宋子津只牽著溫憐的手,好似未聽見一般面色如常,溫憐回頭看了一眼魏鶯,才跟在他身後入了營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