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才哭了。”語氣帶著篤定,不是問話。

溫憐抬手,用手背擦了擦眼眶,“沒有,風吹過來,有東西鑽進了眼睛裡。”

徐逸之垂眸注視她片刻,命車夫駕車,隨後雙手捧住她的臉,俯身溫聲問,“哪隻眼睛?”

“這只。”

溫憐指了指自己的左眼,裝作很難受的樣子揉搓,“好似是沙粒,磨得眼睛很疼。”

話音剛落,徐逸之微微低頭,指腹貼上她的眼皮,很輕地撥起。

呼吸交纏,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,溫憐眨著眼皮,淚水再次溢了出來。

她小聲含糊道,“表哥好了嗎?”

徐逸之沒有回答,過了半晌,才在幹淨的眼皮上輕輕吹了口氣,未吹走什麼沙粒,只在眸中激起一陣漣漪。

“表哥不會讓阿憐遠嫁。”

撫在眼皮上的手退後,攬上溫憐的肩膀,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。

溫憐枕著他的肩膀,眼中淚水朦朦朧朧的,過了良久,才貼上他的側臉,很輕地嗯了一聲。

“好阿憐,告訴表哥方才陛下說了什麼。”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令人感到可靠。

溫憐沉默片刻,只伸手回抱他,卻未提及剛才的事情。

寬大的掌心撫上她的側頸,輕輕撫摸。

見她不開口,徐逸之也沒有強迫她的意思,只撫上她的側臉,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角,才道,“若是陛下用表哥的仕途做要挾,阿憐大可以直接告訴表哥,但阿憐現在不說,表哥也不會逼迫阿憐。”

“只是表哥不會讓阿憐離開,若讓表哥親自去探查,總是要費一番周折,到時恐怕表哥心急做了錯事,倒辜負阿憐的心意了。”

他話語平靜,可一字一句卻拆穿溫憐的所有心思,讓她不得不妥協。

溫憐雙眸微怔,“表哥怎麼知道……”陛下拿他做要挾。

徐逸之半闔眸子,知曉自己猜對了,他低下頭,沒有徵兆地銜住溫憐的唇,雙臂用力箍住她的腰。

“表哥……”

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吻了上來,溫憐方要推他,徐逸之卻直接攥緊她的手腕,將她的手牽到心口處,按著她的手背重重壓在上面。

“若失了表妹,表哥想必也失了心,不會獨活,等表妹回來,一縷孤魂隨表妹去了,也好過留在京中苦守。”

他吻得越來越重,口中話語不停,溫憐只覺頭暈目眩,整個人的身心被他一起攥緊。

“表哥考取功名,本就為了表妹,若表妹因為這身外之物拋棄表哥,表哥就算是做鬼,也不會安心入了輪回,總會等表妹回來,討要一個說法。”

他越說語氣越重,手上動作也不安分地撫上溫憐的後背,從上到下隔著衣服用力揉搓,溫憐愈發沒了力氣,只能攥著他的肩膀回應他。

馬車未停在溫府,而是停在了徐府。

溫憐之前來過這處宅院,卻從未過夜。直到被徐逸之帶進一間屋子,溫憐望著屋內正中間的春畫,才忽然覺得不對,整個人僵硬在原地。

環視整個屋子,卻見每一處都掛上了春宮圖,畫上女子也正是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