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尚在家中等候,若無事的話,微臣先告辭了。”

話音剛落,“隆起”霎時僵住。

齊望陵也未多言,又交代幾件事情,才命他離開。

好似知曉他要走,桌下的“隆起”也挪動一步,墨綠衣角露在外面,無聲昭示身下人的存在。

徐逸之又瞥了眼那片衣角,才行禮告辭。

書房門方闔上,溫憐便從書桌下鑽了出來,她癱坐在地上,撫著發麻的雙腿,眉頭緊鎖。

溫憐扶著桌案想要站起身,可雙腿好似有螞蟻啃食,完全使不上力氣。

齊望陵起身,走至她身旁,勾著她的腿彎想要將她抱了起來,眸中噙滿笑意。

想起方才的事情,溫憐氣不過,用力推著他的胸膛。

她未用什麼力氣,齊望陵卻被她推倒在地。

他撫著自己剛被打的側臉,笑著看向溫憐,柔聲道,“憐兒方打了孤,還真是不留情。”

見他同自己一樣坐在地上,溫憐漲紅著臉,疑心他在嘲笑自己,她忍著腿上的痠疼站起身,直接向門外走去,等推門快要離開時,她才想起還未行禮。

緊咬著牙回身向齊望陵行禮後,她才跑了出去。

望著她逃也似的背影,齊望陵施施然起身,走在書架前,對著上面的銅鏡看自己被打的側臉、

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打,齊望陵心中感慨,面上的笑意卻沒有絲毫改變。

甚至有幾分回味的痴態……

溫憐從宮中離開,低垂著腦袋快步向宮門走去,眼見府中的馬車就候在宮門口,溫憐忙不疊上前,方要進去,掀開幕簾的瞬間卻對上一雙茶金色眸子。

溫憐手上動作驟然一停。

“表哥……”

徐逸之坐在馬車之中,手執書卷,抬著眼皮意味不明地看她。

溫憐緊抿著唇,整個人霎時僵硬在原地,上也不是,下也不是,不當不正地橡根木頭一樣杵在馬車旁,隨她一同前來的車夫還在一旁關心道,“夫人,身子不舒服嗎?”

“……”

溫憐臉色泛白,不知如何回答。

她好似方偷完人,被丈夫抓個正著的妻子。

過了半晌,馬車內的人放下書,向她伸出一隻手,溫憐才大著膽子握了上去,進了車廂中。

回府的路上,兩人緊貼著身子坐在一起,溫憐若覺渾身不自在,想要開口解釋什麼,可一旁的男人只垂眸看書,好似對什麼都不知情一般。

直到回府,兩人都未說一句話。

溫憐緊攥著袖子,不知道表哥到底是在介懷白日的事情,還是方才發現了她。

下馬車時,徐逸之牽著她的手,扶她下了馬車,之後又牽著她的手向院中走去,一路無言。

溫憐先無法忍受,望著他的側臉,方要說什麼,徐逸之先道,“有什麼事情,等回到房中再說。”

她只能作罷,垂著腦袋跟在徐逸之身後。

一眾下人也看出徐逸之臉色不好,紛紛退讓,小心覷著兩人的背影。

方回了房中,溫憐站在桌前,望著男人的背影不敢吭聲。

徐逸之背對著她,脫下朝服,換了一件白色常衣,在她的注視下,去桌前翻出一把檀木戒尺,去而複返走至溫憐面前。

知曉做了錯事要受懲戒,迎著他審視的目光,溫憐猶豫片刻,主動向他伸出自己的手心,很輕地喊了一聲表哥。

徐逸之瞥了眼她白皙的手心,俯視著她,語氣沒有起伏道,“表哥何曾說過要打表妹的手心?”

溫憐聞言眸色微怔,不解地看向他手中的戒尺,“這是……”